吳姓學子剛抬起的腳堪堪停在了李葉臉前不足一公分的距離,卻再也不敢踩下去了,隱約之中,李葉甚至都能聞到他鞋里的腳臭味…
不遠處,那位被無數(shù)學子們摁在地上摩擦的禁軍隊正也恍然反應過來。
對啊!太子殿下還在這兒呢,自己挨了打不要緊,若是因此牽連到了太子身上,萬一受了傷……
不敢再想了……禁軍隊正咕嚕一聲爬起來,四下張望著尋找李承乾,扯著嗓子喊著“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話音剛過,人群中忽然讓出了一條小道,滿臉蒙圈的李承乾臉上帶著木訥,被德奴緊緊護著走了過來。
“李葉……你沒事吧?”
李承乾第一眼便見到人群中狼狽不堪的李葉,嶄新的官袍已經被人扯得不像樣子,頭發(fā)也亂成了一團,像是個剛被糟蹋了的青樓舞姬……
“太子殿下!這些人哪里是讀書人?!他們才是真真的辱沒圣賢啊!他么口口聲聲說末將辱沒天下學子,可末將也不過是做了一首無關緊要的打油詩而已,但他們……天子門前不僅毆打朝廷命官,連皇城禁軍都被他們險些殺害!他們哪里是讀書人?他們是叛軍!他們此舉形同謀逆啊!”
李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臉上惡狠狠地模樣瞬間變成了委屈,嚎啕嗚咽之聲教人不忍苛責,聲聲悲痛之言頗為扎心。
悲痛之余,李葉還不忘悄悄向旁邊出于蒙圈狀的禁軍隊正使幾了個眼色。
直到李葉快講眼睛眨瞎了,那名禁軍才恍然明悟,緊接著一個頭個在地上,身后的禁軍么接連跪在地上,連聲請罪。
“末將無能,未能保護太子殿下安,末將萬死!”
他們雖未喊冤,但字里行間都帶著委屈,更是將這些文人、士子們推上了所謂的‘謀逆’之罪上。
滿場文人、學子紛紛臉色大變,有些膽小的甚至當場就跪下了,嚇得渾身冷汗。
太子啊!那是什么人物?天之驕子,皇帝的兒子!如今他們當著皇帝的兒子打了人家的‘家仆’,還妄然在人家門前叫囂……好似都難啊!
“太…子殿下,恕…罪……我等并無謀逆之意啊!實在是……實在是……”
幾個為首的士子當場跪下,指著李葉想要辯解什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畢竟如今的‘受害人’已經不是他們了……而是那些鼻青臉腫的禁軍,還有那個巧舌如簧的李葉,再怎么解釋都沒用,‘事實’勝于雄辯!
“你……們……”
李承乾哪里見過這種‘大’陣仗,似乎也有些害怕,嚇得小臉幾欲飆淚,求救似得看向身旁的德奴。
德奴臉色同樣陰沉的可怕,做了半輩子天家奴仆的他,也是頭一次見過這么多瘋狂的讀書人,不管他們有理沒理,敢當在天子門前如此放肆,說什么也不能輕饒了他們!
這關乎到皇家的臉面,同樣也是關乎著東宮太子的臉面……
“爾等膽敢觸犯天顏!傳太子殿下口諭,將他們部收押!交于京兆府審理!”
太子就是太子,哪怕這個太子僅有八歲,那也同樣是不可觸犯的!這一點,李葉此時方才徹悟……
這下所有學子都慌了,難以想象他們若是真太子被拿下詔獄,還有誰敢保他們?就算沒有生命危險,那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殿下贖罪!我等并未是要謀逆啊!殿下贖罪!”
李葉恰逢時宜走上前,環(huán)視了一周,驀然冷聲道“長安學子何止數(shù)萬,那么多人都未出聲,爾等為何卻要來此做下這些荒唐之事?”
沒頭沒腦的一句發(fā)問讓許多人有些發(fā)蒙……
走過一個個文人、士子,李葉傲然冷笑“你們口口聲聲說本將軍有辱斯文,卻為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