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差不多算是撕破臉,關系處到這個地步,劉瑾也犯不著再藏著掖著,說話便毫不客氣直奔主題了。
至于“恩怨就此罷手”,自然是指劉瑾自己認為被秦堪拿捏住的把柄。
從早朝時劉瑾刻意配合的情形開始,秦堪便感到萬分后悔。
大家都是聰明人,都干過見不得人的事,道德底線差不多也處于同一水平線上,把柄這東西一般不會輕易露出來讓別人拿捏,從劉瑾的表現來看,秦堪無疑錯過了一個能拿捏住他的大把柄。
回想起當初在天津城外被伏擊,西廠四百余名高手拼死廝殺,其中有個方臉黑衣的漢子大聲指揮叱喝,想必是首腦人物,后來打掃戰場時被人認出來那是西廠大檔頭武扈的尸首,秦堪當時便頗為懊惱,若將這家伙活捉后問出口供,人證物證俱在的話,劉瑾這條老命可就真的走到頭了。
可惜當時雙方都在忘情拼命,混戰之中只求殺敵,誰還顧得上活捉對方頭目?錯過這個把柄只能說是天意如此,劉瑾氣數未盡。
“劉公公言重了,本侯向來引公公為生平知己,何來恩怨可言?”秦堪故意裝糊涂。
劉瑾老臉一白,壓低了聲音怒道“侯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雜家要的是武扈!今日雜家這般委曲求全,侯爺也都看到了,莫非你以為拿捏了雜家的把柄,雜家便從此受你擺布了么?秦堪,不要逼雜家與你拼個魚死網破!”
秦堪笑了兩聲,忽然沒頭沒腦換了個話題“劉公公,內閣和司禮監廷議要定我的罪呢,公公覺得我會不會有事?”
劉瑾頓知秦堪話中之意,重重一哼道“雜家保你沒罪,滿朝文武誰敢反對,雜家有一個殺一個,這樣行不行?”
秦堪拱手感動道“公公義薄云天,不愧為秦某生平知己,恨不能與公公共奏高山流水……”
“少廢話,武扈呢?”
“內閣和司禮監的廷議結果出來后,武扈自然送還給劉公公。”
乾清宮內。
朱厚照穿著明黃便袍坐在書案后,見秦堪入殿正待給他施禮,朱厚照站起身興奮地朝他一揮手“虛禮免了,秦堪,走,朕帶你去瞧瞧豹房,劉瑾這老狗辦事利落,不到一年時間,豹房便建得有模有樣,再過幾個月便可住進去了,以后豹房便是朕真正的家。走,朕請你去家里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