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便轉身走開。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校尉仿佛忘記把牢門鑰匙帶走,那串鑰匙就這樣顫巍巍地掛在牢門上,不住地晃動……半個時辰后,隨著詔獄內的看守校尉一聲大喊“死囚逃跑了”,緊接著詔獄大亂,無數校尉拔出刀,cháo水般涌向死囚牢房,早已等候在詔獄外面的秦堪屬下如同等到了進攻信號似的,也紛紛抽刀喝罵著沖進了詔獄。
詔獄是呈臺階漸行漸下的,死囚牢離關押杜宏的牢房并不遠,數十步距離而已,東廠刻意將杜宏的牢房安排在詔獄的最深處,就是為了提防秦堪萬一橫下心派人劫獄,廠公王岳顯然對秦堪有著清醒的認識,他清楚秦堪這家伙只要被逼急了,任何無法無天的事兒都敢干的。〖〗當初連內閣大學士的房子都敢燒,相比之下,劫詔獄這種無法無天的事已經算是很低調了。
當詔獄大亂的時候,把守杜宏牢門的數百名番子頓時緊張了,混亂還未波及到這里,可來自四面八方的喝罵聲以及“抓逃犯”的大呼聲令番子們不由自主地jg惕起來。
詔獄內的東廠領頭人是一名掌刑千戶,名叫何洛,一聽詔獄跑了逃犯,何洛當即便抽出了刀,瞋目大喝道“大家牢牢守住外面走道,不準任何人接近牢房,錦衣衛跑了逃犯不關咱們東廠的事。各施其職便是。”
眾東廠番子齊聲喝應,紛紛抽刀肅立。
大亂甫起不到一柱香時辰,“抓逃犯”的喊聲離杜宏的牢房越來越近,何洛的額頭也漸漸冒出了冷汗,他忽然發現今晚所謂的抓逃犯事件有一股子y謀的味道,戒備森嚴的錦衣衛詔獄居然能跑了死囚,說出去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眼皮猛跳幾下。何洛隨手拎過一名番子,聲音發顫地道“快……快跑出去,向廠公稟報。詔獄大亂,事非尋常……”
番子慌忙點點頭,扭頭便跑。何洛盯著番子的背影,見他剛跑出牢房狹窄的通道,便聽得一陣噼里啪啦的肉擊聲,番子慘叫一聲后便再無動靜,何洛的心漸漸沉入了谷底……
通道盡頭,一群黑壓壓的錦衣校尉快步走來,前排的十幾人打著火把,高揚著刀鞘,內城百戶丁順一馬當先,指著杜宏的牢房高喝道“我剛才看見逃犯往這個方向跑了。〖〗咱們快去把他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