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李葉精神了,小心翼翼的打開信封,那張帶著幾分恰似女兒香的宣紙徐徐展開,一行行小字飛入眼簾,仿若一幅幅真實的畫卷。
“吾君鑒
妾身久思吾郎月余,苦于無路至信涼州。嫣兒年已十九,隨何月不知
自君離長安九月還又六天,念其年之日,余覺其尤者辛;而但心中想卿,我則我有使不完之力;雖復累,雖復苦,吾知總有著一望。
與君相也,我知你是一個有負高志者,不至何時,何必去我,追汝之夢;然吾亦非常之喜,以汝成也,我則隨處,從叨。
……
李葉,那些蹩腳的文言我實在寫不出來,可是娘親說,既是寫信與你,自當規格正式,否則恐你將嫣兒看得輕了。
為了與你寫這封信,嫣兒苦苦練了三個月的書法才敢動筆。
可是那些文縐縐的詞語寫不出來嫣兒想你的心情,再過幾天就是嫣兒十九歲的生辰了,你何時才能回來啊?
李葉……嫣兒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爹爹說,嫣兒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可是你何時才能回來啊?
弟弟說,漫長安城的公子都在等著你娶我呢,嫣兒忍不住狠揍了他一頓,可是你何時才能回來啊?
前幾日嫣兒遇上了太子殿下,他說涼州局勢危急,開戰之日迫在眉睫。
可是……你何時才能回來啊?
你走了數月,送回來的信總是一些‘平安’‘勿念’的話,可嫣兒知道,你身在涼州,便似虎入狼群何其的危險。
李葉!
你何時回來啊?”
輕輕翻看著手中的來信,李葉漸漸濕了眼角。
涼州城內,一連斬殺了七十余位官員也未動容半分的李葉,此刻卻淚如泉涌。
曾幾何時,他以為這個世界于自己而言只不過是匆匆過客,可如今這封重若萬斤的家信,卻讓他第一次有了一絲絲的歸屬感。
李葉不得不承認,這封簡短平淡的家信,終于化解了他心中冰封已久的陌生。
在李嫣兒的世界里,唯有他最清晰,最難割舍,美人恩重,何以報之?
一剎間,李葉的臉上流淌過無數表情,露出那難得一見的真實模樣。
自打來了涼州,這種模樣的李葉仿佛早就被遺忘在了九霄之外,這里的環境更不允許出現一個真實的李葉。
可就在此刻——他無比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