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被曬壞了。”
毛玉珍把涼茶壺放下,說道“我去看看春桃飯煮得怎么樣了,你們再干一會兒差不多就好過來吃飯啦。”
毛玉珍一走,其中一個瘦竹竿似的幫工就說道“村里人都說毛玉珍潑辣彪悍,我看人挺好的啊。”
“那是你沒跟她毛玉珍起過爭執,這女人發起狠來,三兩個漢子都打不過他。”另外一個幫工說道。
“是啊是啊。”
長得有點胖的一個幫工一副心有余悸地樣子,連連附和道“當初二柱被她開了瓢,我幫著送長河衛生院的,這一路上二柱又是流血又是痛得嗷嗷叫,跟殺豬似的。不過說也奇怪哈,最近也沒見她跟村里誰家打罵吵架了哈?”
“那是因為人家日子過得舒坦了。有大米飯吃了,有新衣裳穿了,有好房子住了,兜里還有倆閑錢了,換你,你會逮誰跟誰吵架嗎?”韓占水喝了碗涼茶,拿出煙袋鍋子在地上敲了敲,邊說邊裝起了煙葉子。
一聽韓占水這么說起來,瘦竹竿神秘兮兮地問道“占水大哥,我們都聽說韓家突然富裕起來,得虧了韓春雷那小子。都是一個村的,我們家老大跟他當年還一起念過學呢,我當初看這小子也是蔫不拉幾的,咋的,說飛天就飛天吶?”
韓占水狠狠抽了一口煙鍋,瞥了瘦竹竿一眼,問道“飛不飛天不曉得,但韓家頓頓大米飯,頓頓有肥肉,你沒吃啊?你沒喝啊?韓家起新房子你沒干啊?這些都是假的啊?”
“是啊,這日子簡直沒誰了,在咱們柴家塢,絕對是好人家啊!”胖點的幫工艷羨道,“我看他們家從春桃好像還沒嫁出去,我們家老二也到適婚年紀了,要不我們家找個媒婆上門提個親?”
“韓老貴,你家二娃才十八,人韓春桃都二十五六了,你能要點臉?”
韓占水沖胖幫工吐了口煙,嗆得對方直咳嗽,“再說了,咱們柴家塢第一大姓是韓姓,你們這么些年下來了,有韓姓互相通婚的嗎?背不住你倆家還沒出五服呢。傻不傻?”
“嘿嘿,這倒是,這倒是。”韓老貴微微一臊。
韓占水搖搖頭,說道“咱們老支書說這韓春雷啊,不是一般人吶!滿腦子都是掙錢的主意,一會兒一個準……”
“我也聽說了,說你們家于會計、老吳三家人現在的糖豆買賣,就是撬得韓春雷的點子。對不?”韓老貴插了一嘴說道。
“咳咳咳……”
一口老煙差點沒把韓占水給嗆死,韓老貴簡直就是哪疼往哪戳。他稍稍緩過勁后,瞪著韓老貴,就一個字“滾!”
“占水叔!”
韓春雷進了老堂屋門口,伸手打了個招呼。
韓占水一見韓春雷,直接站起來,對幾個幫工吩咐道“都別叨叨了,喝完涼茶趕緊干活去。”
轟散了幾名幫工,他把韓春雷領來這里遮蔭喝涼茶。
“春雷啊,上次在支書家聽你說,你要南下,準備什么時候動身啊?”韓占水問道。
韓春雷雖說資金儲備被老娘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也不能影響他南下的計劃,他算了算日子,說道“后天吧。明天晚間先到長河公社,跟朋友會和。”
“有朋友一起南下?那還好,有個伴兒在外頭也能幫襯著點。”韓占水點點頭。
韓春雷看著爬著梯子上屋頂的幾名幫工,年紀都不小了,少說也有五十多歲奔六了。
他不禁心疑道“占水叔,咱村里沒有年輕后生了嗎?你帶的這幾個人,這年紀爬上爬下的,也怪辛苦的。”
“嗨,你說年輕后生啊?”
韓占水磕了磕煙鍋,又想裝煙葉子再抽一鍋。不過被韓春雷阻止了。
“抽我這個吧。”韓春雷從褲兜里掏出香煙,分了韓占水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