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妃往含章宮去的很快,幾乎和容妃是一起到的宮門外。
照說來,蘇菱悅的朝陽宮距離淑妃的含章宮反而更近些,況且靈心從朝陽宮回明仁宮去回話,也要時間,但董妃來的卻這樣快,足可見她是真的為淑妃焦慮不安,一刻都多等不得。
容妃遠遠地瞧見了董妃身影時,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來,等走近了,她面上已不見異樣,同董妃見了個平禮“姐姐來得好快。”
董妃先前聽了靈心的話,也知道容妃在朝陽宮是替她說了話的,此時見容妃,又加上容妃說是擔心淑妃,才到朝陽宮去求一番,自然心中對容妃多出幾分親近感來。
她上前去,挽上容妃的手,二人一道過了含章門,往宮里進“我放心不下,真是在宮里一刻都待不住,倒是難為你,還惦記著淑妃的身子,想著到皇后面前去求了恩典,來含章宮看看她,我替她多謝你。”
容妃心中便不大痛快。
替淑妃謝她?這便仍舊是親疏有別了。
只是她也不顯露出來,一味的噙著笑“咱們是一起進宮的,淑妃又受了驚嚇,我自然掛念她。雖說我是比不上姐姐你和淑妃那樣的情分,可這些年咱們一起處著,總歸也是有情分的,哪里說什么謝不謝的呢?”
董妃無心再與她寒暄,腳下也快,容妃本是悠閑淡定的,叫她帶的也幾乎腳下生了風,一路風風火火的進了淑妃的寢殿去。
淑妃見她二人來時,顯得驚喜又意外,她靠在軟枕上,朝董妃招手“你不是也在禁足嗎?怎么來看我?皇后娘娘的旨意不是說,不許任何人來探視我嗎?”
宮女挪了圓墩兒來,董妃三兩步上前,接上淑妃的手,順勢就在她床邊坐了下去。
容妃倒沒急著近前,就在圓墩兒上坐了下來,卻趕在董妃之前,開口回了淑妃的這一番話“我和董妃姐姐放心不下去,去求了皇后娘娘的恩典,皇后娘娘許了我們來看望你的,你放心,不是偷偷跑進來的。再說了,你這宮門口,皇后娘娘是特意放了侍衛把守的,我們也偷溜不進來不是?”
她這話說的像是打趣開玩笑,可是落在董妃耳朵里,便成了另一番意思。
果然董妃黑著臉“你如今還在孕中,我倒沒什么,可皇后把你當犯人一樣,還放了侍衛把守含章宮,未免欺人太甚!這幾日皇上不怎么到后宮來,大約是前朝事忙,等這事兒過去,我見著了皇上,一定要告她一狀不可!”
容妃心中得意,面上卻還勸董妃“姐姐別說氣話了,皇上一向寵愛皇后娘娘,你告的哪門子狀呢?別弄巧成拙,反倒受了皇上訓斥了。”
淑妃也是怔怔的,經過今次的事情,她反倒覺得,皇后其實是個熱心腸的人,真的不像是她們平日說的那般。
再說了,皇后既然下了旨意要禁她的足,不許人探視,那放了侍衛把守,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怎么要去皇上面前告狀呢?
淑妃秀眉蹙攏,握著董妃的手稍稍使勁兒,捏了捏她的手心兒“我知道你是替我抱不平,可你看,我雖然被禁足,宮門口也的確有侍衛把守,可我還是皇上的淑妃,吃穿用度,一樣都不缺不短,皇后娘娘也派了孫太醫每日來與我診脈,早上一回,晚上一回,生怕我有什么差錯。你要說皇后娘娘欺負我,到皇上面前去告她的狀,這不是說不過去嗎?”
董妃把手往外一抽,神色復雜的看淑妃“你幫著皇后說話?她禁你的足,禁我的足,你還幫著她說話?我為你焦心,生怕你受了委屈,心里不受用,沒法子安心養胎,巴巴的跑來看你,不惜在皇后面前低頭,叫靈心到朝陽宮去求她,你就跟我說這個?”
“我……”淑妃叫她突然拔高的音調給嚇住了。
她真不覺得自己哪里說錯了,可是董妃怎么就生了這么大的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