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仁宮來嚇唬徐兆的,這事兒捅到董妃面前沒什么用,不過是白害一條性命罷了,她無意干這種事兒,自然就朝芷蘭擺了擺手。
芷蘭立時會意,上前三兩步,居高臨下的盯著伏跪在地的徐兆“徐公公,您請吧,別真叫咱們動起手來,您臉上更難看。皇后娘娘貴為國母,說出口的話,也是擲地有聲的,說了您從今兒起就不再是御膳房的總管,那您就再不是了,說了叫內府司酌情發落處置您,那您吶,就老老實實的到內府司,去等著領賞就是了。”
徐兆自知多求無益,只是實在想不明白,從前那個打碎了牙齒和血吞,受了委屈受了氣,總是悶不吭聲,由著他們欺負的皇后,到哪里去了?
眼前站著的這個人,端莊華貴,分明是一樣的臉,卻是全然不同的氣質。
今日皇后一出手,就拿掉了他一個御膳房的總管,還有先前三福的事兒……
這究竟是怎么了。
徐兆被帶走了,他也不再吵鬧,是深知再怎么鬧也沒有用,皇后鐵了心要發落他,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加上從前徐兆為人并不怎么好,這合宮之中,就沒有幾個是與他交好的,即便是有,也不過是忌憚懼怕他,總覺著他身后站著的是董妃,自然敬著他三分,那不是真心拿他當朋友來相交的。
是以徐兆被帶走時,底下不少的奴才暗地里交好,而內府司的人,更是沒有給他留什么情面,據說是一進了內府司,蘇菱悅宮里的人大概其的交代了一番,內府司的太監們就上了板子,至于后話如何,蘇菱悅懶得聽,也懶得知道。
而御膳房這里不能一日無主事,蘇菱悅四下里掃過一圈兒“周奉是哪個?”
她話音落下,從人群中站出來個圓臉兒矮胖身形的小太監,貓著腰近前幾步,一禮拜下去“奴才周奉,請皇后娘娘安。”
這個周奉,蘇菱悅是無意中聽芷蘭說起的。
那時候芷蘭到御膳房來,總是受徐兆的怠慢和冷眼,有時候徐兆更放肆些,冷嘲熱諷都是有的,每回她要拿些什么東西,徐兆倒也不敢不給,可總是諸多為難,橫豎是沒有把朝陽宮放在眼里。
后來芷蘭不愛到御膳房走動,可是又怕先皇后每每為此生氣,就不好總是說,有時候只能硬著頭皮到御膳房。
那會兒就是這個周奉,悄悄的攔下她,也不叫她到徐兆跟前去要東要西,但凡是周奉能做主給的,就都直接給了芷蘭,而徐兆后來知道此事,還排擠過周奉,也私下里打罵過,不過周奉盡管有所收斂,卻仍舊明里暗里沒少幫著芷蘭。
蘇菱悅一直都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這宮里頭嘛,總要有些可用之人,好些時候才能辦成事兒。
當場先皇后那樣無能,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護不住,周奉尚且這樣盡心,便可見是個忠心老實的,實在見不慣徐兆這樣仗勢欺人,尤其是仗一妾妃之勢,欺負到中宮皇后的頭上去,畢竟要說周奉是借此機會刻意攀附朝陽宮,蘇菱悅是實在沒法信。
周奉如果是想借機上位,那還不如去依附彼時的董妃,再不濟淑妃或是容妃,哪一個不比先皇后要好呢?
肖宸宇雖然看起來和先皇后是伉儷情深,但這后宮好些事兒,他為君為主,也懶得插手,從來不管,說到底還是要先皇后自己爭氣才行。
是以時至今日,蘇菱悅終于能名正言順的發落了徐兆,自然是要抬舉周奉上位的。
這會兒蘇菱悅定睛打量著眼前的人,果然是個敦厚老實的面相,她叫周奉起身來,眼角眉梢才有了笑意“從前好些事兒,芷蘭都跟本宮說過,那時是本宮自個兒想不開,不愿意理會外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今后便不一樣了——”
至于是何處不一樣,宮里的奴才眼明心亮,明鏡兒似的。
蘇菱悅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