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宮中毒的這個案子,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肖宸宇實在提不起興致在朝陽宮多待,而太后為著先前幾次袒護容妃,眼下容妃被拿了實證,她面上多少掛不住,又是在蘇菱悅的面前,是以也匆匆回宮去了不提。
六宮眾人見肖宸宇和太后都走了,而蘇菱悅又面露疲憊之色,眾人自然不敢在朝陽宮多做打擾,便也就紛紛問了禮,辭了出去。
而待眾人離去,蘇菱悅便又叫了芷蘭近來來吩咐“你過后再去一趟冷宮,我瞧著胡氏如今倒真有了尋思的心,皇上也算是恩寬,沒有牽連她胡氏一族,她方才說的話那樣嚇人,你去看看她,也勸勸她,事已至此,她的死,解決不了任何事,她在冷宮里也熬了這么多天,心性總該煞平了,你叫她自己好好想一想,是活著,還是去死?!?
芷蘭一聽就擰起眉頭來“娘娘到這時候,還去管胡氏的死活嗎?”她反問了一嗓子,“今次的事情,胡氏誠然像是被白氏給利用了,可要不是她自己對娘娘您懷恨在心,也不會平白叫人利用了。娘娘您的心就那樣善,竟還去勸她別尋死覓活?”
蘇菱悅卻只是搖頭“要說她自己有沒有錯,連你都會說,倘或她心志堅定,從沒有存了害人之心,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但于我而言——”
她拖長了尾音,有些話,沒法同芷蘭說起。
她是從現代穿越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相當于死活一次。
對于生命,她心存敬畏,即便是在從前,她也一樣心存敬畏。
胡氏縱有諸多不對,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如果明知道胡氏有可能尋死自殺,而叫她眼看著,無動于衷,她的確做不到。
蘇菱悅并不覺得這是心善,也不覺得這是圣母心思,或許芷蘭無法理解,可她心里明白。
有些人活著,才能贖罪,胡氏也許一輩子都會要活在煎熬中,她也不是非要看著胡氏受苦,只是她說的沒有錯,死亡,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胡氏眼下自己有了贖罪的心,那才正應該好好的活下去,用她的余生,來贖她做下的罪孽。
蘇菱悅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揉著眉心,又催促了芷蘭一回,便轉身往寢殿方向而去,又吩咐了下去,她折騰了一天,實在是累了,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便再不多提別的。
卻說肖宸宇一路回了東暖閣,不多時福生便自冷宮回了來,一見肖宸宇臉色果然不好,忙吩咐人去備下安神的湯藥來,又點上了安息香,上前三兩步,略壓了壓聲兒“事情都了結了,主子您卻這樣愁眉不展的?!?
“是啊,事情是了結了,但是白家——”肖宸宇呼吸一滯,“如果不是皇后,朕都還不知道,白敘的身上,竟還流著苗族的血。福生,你說這次的事情,和白家真的沒關系嗎?白氏弄進宮的方子,朕怎么想,都該是白敘交給她的才對。”
“可是主子畢竟沒有實證不是嗎?”福生是了解他的,在朝陽宮發落白氏時,他沒有提起白家的事兒,只怕事后,就不會再輕易的去追究白家的責任,眼下說起來,也不過是心中不平罷了,是以他又補了兩句,“主子您高恩,不株連白氏一族與胡氏一族,正該叫他們感恩戴德。其實說什么實證不實證,白氏在宮中戕害嬪妃,構陷中宮,這樣的罪,抄家滅門都不為過,您不追究,是您眷顧白家。”
“但只怕白敘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毙ゅ酚畈[了眼,眼底又閃過陰鷙,“不過眼下不動他,也自然是動他不得。他才偏向了慈寧宮,朕就借著今次的事兒辦了他,太后只怕更要不安分了?!?
福生見他情緒仍舊不高,怕他胸中郁結,再要做下病來,先前內傷才好了,如今又要折騰出一場病,再好的底子也經不住這樣折騰的,于是忙又勸他“主子也不要只想著這些糟心的事兒,也該想想好的。如今皇后娘娘這樣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