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菱悅是在慈寧宮的宮門外,見到肖宸宇的。
她大概的算了算時間,肖宸宇分明是有意在慈寧宮外等著她,沒有一個人先進去面對太后和朱慧琴。
可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越發覺得氣惱。
其實不是說她不愿意忙肖宸宇這個忙,只是在她看來,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問題。
他既有雄心壯志,她也料定,早晚有一天,他是會出手收拾了朱新山,甚至是太后的,既然如此,眼下便是真的暫且順了他們的心意,把這個朱慧琴納入后宮,又有何妨?
人進了宮,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總不至于是怕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暗地里設法與宮外聯系,和朱新山里應外合吧?
至于說慈寧宮這里,多些防備,也就是了。
而且她都沒有怕,他怕什么?
朱新山和太后把朱慧琴弄到宮里來,左不過還是想捧出個繼后來,那最怕的人不該是她嗎?
這會子見了肖宸宇,蘇菱悅也沒什么好氣兒“皇上是在等臣妾嗎?”
肖宸宇見她臉色難看的這樣,以為福生把那些話原原本本說給她聽,她心中不受用,便咦了聲“皇后好像很不樂意陪朕一起到慈寧宮來。”
他幾乎是篤定的,并非是詢問的語氣和態度。
蘇菱悅心下丟了個白眼,面兒上卻又不敢“臣妾沒什么樂意不樂意,皇上叫福公公到朝陽宮去傳口諭,臣妾還能抗旨不成?只是臣妾委實想不明白,皇上在怕什么?”
肖宸宇瞇起眼來。
他許久不見皇后這樣鋒芒外露,渾身帶著刺兒的樣子了。
最早的時候她是溫順又冷淡的,后來她從宮外省親回來,再與他相處時,便開始有了鋒芒,再往后,她又盡數收斂了起來。
這一來二去的轉變,到今日,為著一個朱慧琴,她竟又重拾了那些鋒芒,幾乎刺痛他。
肖宸宇沉聲叫皇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其實在朱慧琴進宮之后,他們一直都沒有機會就此事好好的談上一談。
本來蘇菱悅是想過去找他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事兒跟她本來就沒有多大的關系,如果說太后和朱新山有本事叫肖宸宇廢后,只要不傷及她的性命,她反倒是十分樂意的,如此一來,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座皇宮,至于這個皇后,誰愛做,就叫誰做去,她原本就不稀罕。
是以她雖然動過念想,卻并沒有找到東暖閣去。
至于肖宸宇嘛……
他不是沒想過去找她,但又覺得她也做不了什么,且這陣子朝中的確事多,西北軍中又不穩,他真是分不出心神在后宮,更不可能分神在一個不相干的朱慧琴身上,一來二去的,也就耽擱了。
不成想,兩個人對于朱慧琴的事兒,竟是這樣的態度迥異,站在這慈寧宮的門口,竟就要起了爭執。
肖宸宇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過會子進了殿中去,她要跟自己不是一條心,那更麻煩。
于是肖宸宇略想了想,一上手,抓上了蘇菱悅的左臂,往前帶了兩步。
底下的奴才們都有眼色的很,越發自覺地往后退,只是芷蘭不放心,想跟上去,然則福生眼明的很,立時就攔了她“主子們說話,哪里有你往跟前湊的份兒?”
那頭肖宸宇倒并不是說生了氣,只是覺得該同她暫且談一談,所以原本蘇菱悅想掙扎的,但很快發現肖宸宇看似氣惱,可抓著她的手上,并沒有使多大的勁兒,她也并未曾吃痛,也就放棄了掙扎的念頭。
兩個人走出去約有一箭之地,肖宸宇松開了手,蘇菱悅轉了轉手腕“皇上想跟臣妾說什么?”
“關于朱慧琴——”他黑著一張臉,低頭去看她,“她會不會進宮,會不會做了朕的后妃,你一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