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大可以去告訴皇上，現(xiàn)在就能去，本宮絕不攔著你。只是你也要想好了——你雖然是皇上派到本宮身邊來的人，可如今到底是朝陽宮的奴婢，本宮要發(fā)落個宮女，誰也攔不住，明里皇上更不可能保著你，本宮的意思，你聽明白了？”

不，其實不大明白的。

王嬤嬤眼底閃過茫然“娘娘的意思，奴婢今后若再給東暖閣傳遞消息，便要打發(fā)了奴婢？”

“本宮不為難你，叫你一點兒消息不給東暖閣送，皇上照樣會想了法子發(fā)落你，另放了別的人到本宮身邊來。”蘇菱悅面色陰沉，一點兒笑意都尋不到了，“與其叫皇上再送了不知道肯不肯盡心服侍的人來，還不如把你留在身邊當(dāng)差。只是王嬤嬤，你是宮里的老人兒了，其實該是個很有分寸的。本宮今天跟你說這些，是想叫你心里清楚，有的事情，該告訴東暖閣，本宮不攔著你，但你要是事無巨細(xì)，把本宮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毫無遺漏的全都告訴皇上，那朝陽宮，也的確是留不得你了——本宮呢也不怕皇上問責(zé)，大不了今后他送來一個，本宮發(fā)落一個，日子久了，本宮倒是很好奇，皇上會不會拿本宮怎么樣。”

大抵是不會的。

王嬤嬤跟著肖宸宇辦事當(dāng)差也有年頭，對主子多少了解，私下里福生也提點過她不少。

這幾個月以來，主子看待皇后娘娘有多不同，王嬤嬤是看在眼里的。

即便是如今把她放在朝陽宮當(dāng)差，也并不全是為了監(jiān)視皇后娘娘。

好些時候娘娘辦事兒有些隨心，主子還不是怕娘娘闖了禍嗎？就如先前慈寧宮中的事情一樣，要不是有暗衛(wèi)驚動了人，說不準(zhǔn)娘娘還要跟上去，倒時候難以脫身的，就是娘娘了。

這分明是關(guān)切愛護(hù)，哪里是監(jiān)視提防。

娘娘如今也只是不愿意跟主子撕破臉，大家心照不宣的，仍舊把她留在朝陽宮當(dāng)差罷了。

其實正如娘娘所說的，了不起，主子派到朝陽宮一個，娘娘就尋了由頭發(fā)落一個，日子久了，主子便明白，娘娘對他此舉甚為不滿，說不準(zhǔn)，主子也就不再放人來了，畢竟為這樣的事情，惹惱了皇后娘娘，其實不值當(dāng)，就是再放心不下，派了人多盯著點兒就是了，主子手底下那么多的暗衛(wèi)，真不是全要靠在朝陽宮放了人，才能知道娘娘每日想做什么。

既然娘娘對此這樣不喜歡，那何必非要做些她不喜歡的事兒呢。

王嬤嬤想起來，她一進(jìn)了門，蘇菱悅便說了，還要出宮，且將來出宮的日子只怕不會少……

看樣子，皇后娘娘在宮外有了要辦的要緊事，所以急著出宮去，可是她又不想每次都叫主子知道了，所以才會把她叫到跟前來，這樣子警告。

王嬤嬤是個聰明人，能夠權(quán)衡利弊，也曉得其中的厲害。

她猶豫了好半天，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奴婢也感念娘娘體念，沒有就此發(fā)落了奴婢去。”

她說著要跪，蘇菱悅一擺手止住了她“你去吧，本宮還有些話要交代芷蘭。”

這便開始親疏有別了，早前不是這樣子的……王嬤嬤心下長嘆一聲，卻不好說什么，說到底，是她自己作的。

她一出了門，芷蘭便長松了口氣，可是心里仍舊不放心“娘娘說這些，就能叫王嬤嬤不給皇上送信兒了嗎？奴婢怎么瞧著，這么玄乎呢？”

蘇菱悅笑著啐她，也不與她過多的解釋，這些事情，橫豎她心里有數(shù)就是了，只是又交代了芷蘭幾句凡事要小心，見了底下的小宮女進(jìn)門來伺候，也不要多說話，省的像上次一樣，她前腳剛出了宮，這后腳就叫王嬤嬤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兒，一轉(zhuǎn)臉告訴了東暖閣。

芷蘭把她交代的話一一都應(yīng)下來，才替她換了身尋常宮女的衣服，目送著她出了寢宮，其余的便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