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妃聽到這里,面色稍霽,深深的舒口氣,摸一摸心口——“我總知道,哥哥是獨一無二的。”一面說,一面坐在了旁邊的太湖石上,蘇菱悅看到董妃這模樣,不禁連連點頭。
兩人這才分開了。
至于所謂的“戰報”,老天啊,蘇菱悅是不會有的,那是個謊言,不攻自破的謊言。
蘇菱悅一開始也是說著玩,其目的僅僅是讓董妃開心起來罷了,但孰料,第二天一大清早,好消息果真從塞外就能傳到了中京,董將軍駐扎在邊塞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里,憑借圣醫谷的靈藥以及蘇菱悅和朝廷的錢財,治療好了他們的傷病。
此刻,董將軍大獲全勝了,這捷報是在肖宸宇乾坤殿上朝的時候讓福生送了過來的,福生歡喜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而肖宸宇呢,握著捷報看了許久許久,還難以置信。
畢竟!那夷狄和他們做了幾百年的死對頭了,時常都是楚河漢界涇渭分明的,但這一百年來,夷狄人實在是太猖獗了,早已經聽說了夷狄在不停的招兵買馬,準備和他們對著干。
但這幾百年來,肖宸宇的父君先皇,已經和夷狄大大小小打斗了一百多次,都是損兵折將傷亡慘重,沒有什么太大的起色,到董將軍這里,事情卻一蹴而就,解決了!
他哪里能不激動呢?要知道,就兵力來說,很有可能中原人是以少勝多啊,草原內,那些人七窩八代的還不知道多少呢,看到這捷報,肖宸宇激動不已,向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眉飛色舞,拍案叫絕。
“大人令郎果真不同凡響,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朕現如今就要董將軍班師回朝,對了,對了,朕……”肖宸宇起身,宏偉的姿態,“朕要賞賜你一個……金燦燦黃橙橙的……大倭瓜,哈哈,哈哈。”
其實這不過是玩笑話罷了。
賞賜源源不斷的下去了,大人是個宅心仁厚之人,這也是董妃在后宮多年明明沒有絲毫的恩寵,但卻不會給人欺負的主要原因,大人看到這些賞賜,不過象征性的收下了些許,其余的都原物奉還。
皇上看到送回來的東西,嘆口氣,“都說朕對他們好,其實……話說回來,是他們對朕,對蒼生與百姓,恩重如山啊。”
“可不是。”蘇菱悅一面為肖宸宇做頭部舒壓理療,一邊輕揉一下肖宸宇的太陽穴,“大人一家都是好人,董將軍也是了不起的文武全才,但畢竟大恩也是大仇,大人還是比較明智,您想想啊,賞賜到無可去賞賜的時候,可不是就下殺手了?”
“朕不做那等飛鳥盡良弓藏的事情。”肖宸宇道,蘇菱悅聽到這里,嘆息一聲。“但是皇上,您也應該多多去看看董妃啊,她雖然在后宮里,無咎無譽的甚至于連存在感都沒有,但說起來,畢竟董妃娘娘還是您的妻子,您還是董妃娘娘的丈夫啊。”
“丈夫嗎?”肖宸宇才不承認這身份,透過銅鏡看向后面正在為自己理療的女子,許久后,噗哧一聲笑了,“什么丈夫不丈夫,朕只是皇上,也只能是皇上。”
“一丈之內謂之夫,皇上也莫要太讓人傷感了,董妃沒有錯,要說錯,也不過是嫁給了您。”蘇菱悅有點氣惱,難免口不擇言,說過后,發現肖宸宇忽而愣住了。
他似乎想都想不到,蘇菱悅會這樣批評自己,以至于手中剛剛握著的念珠啪啦一聲砸落在了桌面上,蘇菱悅看到這里,緩慢的閉上了眼睛,轉過身離開了乾坤殿。
肖宸宇也沒有挽留。
蘇菱悅啊蘇菱悅,時至今日,你居然還不明了我的心?他的眸色一黯,盯著桌上的念珠看了許久許久。
福生送蘇菱悅出來,到了僻靜處,連忙福一福,“我的娘娘喲,這多少年來,老奴只見過爭風吃醋的,哪里見過如同娘娘一般的,娘娘,皇上有皇上的意思,您不會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