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懷君目光落在請帖之上,有些說不出的憂心之色。
世承澤對他這個表情甚是了解,每每有憂心之事,他總會如此。
只是方才幽懷君已言明無妨,他便只得讓自己假裝看不見?
世承澤道:“不知賀禮方面,幽懷君想要送些什么,弟子也好著手準備!”
對于送賀禮一事,幽懷君自當年參加風云厥婚禮之后,便再也沒有參加過,一時之間他竟也不曉得送些什么東西好。
“當年風家仙主成婚之時送得什么,這次便準備什么吧!”
他自己并不覺得有何不妥,然而世承澤卻是面露難色。
幽懷君見此,問道:“承澤可是有何為難之處?”
世承澤道:“還請幽懷君恕弟子無禮之罪。這暮仙空云城身居仙道四大仙門之中,與陸家不在同一層次。若所送之禮相同,是否有些不妥?”
幽懷君聞言,沉思了片刻。
他自認各門修士同屬一道,本就無層次之分。
只是不知從何時起,仙道便自發形成了這么一個尊卑有別的規矩。
然而這規矩似乎已經根深蒂固,實在難以撼動。
他道:“那此事便交于承澤去辦吧,哪些合適那便送哪些吧!”
世承澤起身示禮,道:“是,弟子一定會辦好此事!無他是,弟子便退下了。”
他抬了抬手,道:“嗯,退下吧!”
世承澤拜別他后,便轉身離去。
幽懷君打開那請帖,看著上面的十五日和中間夾著的那行請求卿歌為其梳妝一事,眉頭深皺。
諸家姑娘出嫁時,總會邀請與其交好的姐妹來為自己梳妝。
這陸婉清是陸家獨女,在潮生涯時又因嬌作的性子沒什么要好的朋友。
起來想去,她請卿歌為自己梳妝倒也沒什么不妥。
卿歌踏進忘塵殿里的那刻,便見他憂心忡忡地盯著幾案上的請帖。
她伏上幾案,看著那請帖甚是疑惑。
“師父,可是哪家仙門有喜事了?”
幽懷君點頭,將請帖送到了她的手中。
“是平湖陸家,陸婉清要成婚了,婚禮定在了三個月后的十五?!?
卿歌打開那請帖,便看到了夾在里面的那張字。
“太好了,陸師妹要成婚了,而且她還想邀請我為其梳妝送嫁!
只是……師父為何如此愁眉不展呢?”
幽懷君見她這般神采奕奕,便笑著搖了搖頭道:“為師沒有愁眉不展,只是擔心卿歌能不能擔此重任,畢竟出嫁一生只此一次!”
卿歌將那請帖抱在懷里,略帶嬌嗔地道:“師父就對弟子的能力如此懷疑么?我可是師父親手教導的,我若不行,豈不是丟了咱們潮生涯的顏面?”
他寵溺道:“那卿歌可要好好表現,潮生涯的榮辱可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卿歌拍了拍那張請帖,道:“師父盡管放心,徒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起身捧著那請帖歡歡喜喜地出了門去。
潮生涯的榮辱有何需掌握在她手里?他不過是看她如此開心,才與她玩鬧一番。
前世,他太注重禮數職責,每天活在仙道大義里。哪怕當初他心中藏了對她的喜歡,卻依然強制自己要以天下蒼生為先。更不可因為兒女私事,壞了仙道規矩。
然而今生,他卻不想再顧及那么多。他不會再去在意什么師徒有別,也不會在意這個世俗如何看待他們。
他只想在有限的期間里,給她所有的保護與快樂。
以后的日子,卿歌時常窩在忘塵殿利用幽懷君的頭發練習梳發髻。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