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被唐浩聊到了衣服上面。
“我看你衣服都破成這樣了,鋼廠干活廢衣服吧。”唐浩問。
“咋不費呢,夏天是最難熬的,工作服又熱又難受,等檢查的時候才拿出來穿,過了檢查的檔口,就穿三大眼背心,涼快還舒坦。”一名工人道。
唐浩用眼睛示意其中一名員工,衣服沒有破洞:“你這衣服多少錢,還挺禁穿。”
“禁穿啥啊,我這上個月剛買的,六塊買的。”工人用手比劃著六。
唐浩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名工人身上的衣服,他是干做這行的,自然知道那件衣服的進價,不超過兩元,能買到六元的價格,無非兩個原因了,一個是南成市的物價,北成市與南成市相比只能算市級縣的級別,二是,衣服經過層層的中間商,一層賺幾毛錢,到消費者手里,都比原廠價高出了幾倍。
不算家屬在內,五千多人的廠子,雖然工人不愿意透露他們一個月的工資,但唐浩估算一下也能知道個大概,在三百左右。
唐浩感慨,城市農村的工資差距這么大。
不多時,一個推著小推車的婦女來到鋼廠門口的一側,三名工人招手:“給我來仨韭菜餡大包子。”
原來三名工人是出來買包子的,包子價格一塊錢三個,饅頭一塊錢四個,量都很足。
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工人賺的多,肯花錢,如果放在唐家灣鎮子上的水泥廠,唐建國肯定會買一個饅頭,還要泡著水吃。
三名工人顧不上唐浩,唐浩獨自離開了,他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一夜,唐浩在招待所輾轉反側睡不著,隔壁男女在床上打架的聲音屬實太大,讓唐浩內心焦躁。
早上,唐浩在招待所公用的水池旁洗洗臉,黑眼圈還不是很明顯。
去了汽車站,最早一班去北成市的車六點二十已經發車,下一輛在十點半,眼下才八點,唐浩看時間還早,去了趟商貿大樓。
商貿大樓里,很多店家才開始營業,都在整理著自己的貨物。
唐浩遠遠的看見閆肅與媳婦兩人在打情罵俏,店內的衣服都沒仔細整理,不是衣領翻著,就是褲腳搭在衣服架上,倆人笑的卻開心極了。
二樓上來兩名顧客,一男一女,看似情侶,路過每個店,店家都會主動招呼一句:“想買點什么?”
路過閆肅店前,閆肅還在與媳婦熱聊,一點沒看到有顧客走過。
唐浩無比的失望,他對這個年代所認識的每個人都表示敬佩,勤勞努力的精神,是后世人所欠缺的,唯獨閆肅除外,扶不起的劉阿斗,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唐浩在遠處,對著閆肅的店搖了搖頭,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唾沫,昨天教的東西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自己都把自己放棄了,還指望誰能幫你。
唐浩連聲招呼都沒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商貿大樓。
十點二十,唐浩坐上了回北成市的班車。
到達北成市,回到出租屋,老賀沒有出去賣衣服,一個人躺在出租里,大熱天的捂著被子。
“感冒了就趕緊去醫院。”唐浩說著,把帶回來的貨物放好。
“醫院是吃錢的,這點病挺一挺就過去了,我吃了安乃近。”
唐浩停下手中的貨,轉頭看了一眼老賀,道:“發燒了?那還不趕緊去醫院,在這硬挺著,我要是不來,你暈死過去都沒人知道,我去買個體溫計,想吃點啥,我給你帶回來。”
“不想吃,沒胃口。”
唐浩并不在意,拿起一個飯盒走出出租屋,留下一句話:“給你帶份粥回來。”
唐浩在藥店買了體溫計,時間早過了早飯點,唐浩磨著飯館老板娘,煮了一份粥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