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思是家蛇,被個幫忙的年輕愣子打死了,你嫂子的事肯定是那條蛇的報復。”
此時已經六點多鐘,太陽斜掛在山頂上,山的影子被拉的老長,氣溫沒有中午那么熱,竟然有一絲絲的涼氣吹過。
尤其是有些墳地就在這些地里。
唐浩的膽子,莫名的變小了,有點瘆得慌。
老唐頭感嘆著:“這有些事,真不能不信,冥冥中就是有人盯著你,想著法的禍害你。”
“哪有那么多冥冥中,村里跳大神的,那么神,能通地府,他咋還被驢踢瘸了,他給人家跳大神,是不是一會高一會低的。”唐浩緩和了一點氣氛。
“這話可別瞎說,上臺子村,有個年輕的后生,在自個家炕上看見一條蛇,一鐵鍬下去,把蛇頭拍的稀碎,之后他在自家的門洞子下面跟人嘮嗑,門洞子就掉下來了,把頭拍的稀碎,人當場就沒了。”
熬到六點半,徹底把這一片地的草給鋤干凈后,爺倆在地里掰了幾根玉米,回了家。
晚上,一鍋稀粥,炒上一盤花生米,油鹽爆炒螞蚱下鍋,一盆煮熟的玉米,院兒里摘幾根黃瓜,倒上半碗醬,從冰柜里拿出一斤豬頭肉,再來上二兩小白酒。
唐浩出門喊李大旺過來喝點酒,換豆腐的李大爺,推著車,嘴里吆喝著:“換豆腐,換豆腐。”聲音曲調像是在唱山歌。
“李大爺,等會,我換豆腐。”
“你家還是你爹家?”
“我爹家。”
北方農村長大的孩子對換豆腐都不陌生,從自家的黃豆袋子里舀上一碗黃豆,能換一塊豆腐。
唐家灣換豆腐,家家戶戶的碗規格都差不多,換豆腐的人搭眼一瞧,覺得豆子夠數就行,他們也是要看豆子質量的,豆子不好,人家還不要。
當然,你要買豆腐,他們也賣,只是農村人,覺得以物換物更便宜,就沒有賣豆腐這么一說。
換了豆腐,飯桌上多了一道菜,小蔥拌豆腐。
農村的小院里,一盞燈照亮一小塊地方,三個男人坐在桌邊,一桌農村小菜,伴著小酒,兩只狗在院子里玩鬧,院內蟋蟀聲,院外蛙聲,時不時來一柳秋風,地上燒著驅蚊的草編織成的長繩。
談話間,有國家大事,也有誰誰誰又爬了寡婦門。
李大旺夾著一口豬頭肉放進嘴里:“跟你相親那個姓王的丫頭,你還能想起來不?”
“王招弟。”唐浩怎么想不起來,與王母娘娘一個福相。
“這丫頭前天訂婚事了。”
老唐頭納悶:“她不是一直住在咱村她姐家,跟誰訂婚了。”
李大旺故作玄虛:“你猜猜。”
唐浩倆眼睛一提溜,整個村像唐浩這么大歲數還沒結婚的,那都是娶不上媳婦的,以唐浩對王招弟想法理解,家境得好的,她是要去享福的。
“張軍?這小子跟王招弟訂了。”唐浩問道。
李大旺端著酒杯的手,又放下了:“你這么嘮嗑就沒意思了,消息夠靈通的。”
唐浩輕笑一聲:“哪是我夠靈通,村里該結婚的,就仨個人,我,張軍,還有個叫栓子的,栓子家一屁股饑荒,王招弟是會盤算的人,不能讓自己往火坑里跳,剩下幾個十四五的孩崽子,王招弟能看得上?那不就剩下我和張軍了。”
李大旺看看老唐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沒意思,說前半句人家就把后半句猜出來了。”
老唐頭嘿嘿的樂,邊樂邊說:“這倆人咋湊到一塊去的。”
李大旺歪歪腦袋:“那我不知道了,跟你們說個逗樂的事。”
“啥事?”唐浩湊個腦袋上去。
“這事都過去一星期了,我誰都沒跟誰說過,有一天晚上,七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