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汐對這話有些不明所以,探尋的目光朝祖父望去。
輔國公有些愛憐地將手掌附在她的后頸,朗聲笑道,“汐兒你不知道的,那時候你還只是個嬰兒,可每逢過年晚上就屬你最精神,睜著眼睛能呵呵笑到丑時……”
“是嘛?竟是這么…奇怪?”秦沅汐抿著唇,似懂非懂。
若是那個年紀,她自然不可能記得的,一個兩三歲的寶寶大半夜不嗜睡,也不知祖父是不是夸張的說辭。
只不過自己每逢過節的日子精神頗佳,這是真的,而且過年夜便更是能熬。
老寧王突然是出言感慨,“是啊,我記得有一次把你祖母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你是和她那樣的人。”
“和祖母一樣的人?”秦沅汐大惑不解,好奇地追問,“這是什么意思?”
輔國公將她拉了到身前,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是你姨祖母瞎說的,”
見都不言,秦沅汐也只得悻悻閉嘴不言。
恰聽得啟明帝一聲嘆然,“子時到了,從現在,便是春節了。”
光陰稍順,眾人還未抬起頭來,身后的大寧宮深處,一陣沉悶的鐘響漸起。
京城內外,燈火闌珊處,點點的火焰齊齊直奔九霄。
焰火在那黑暗的九天綻放開來,緊隨的是一陣劇烈的驚雷。
漫天色彩在城里奔騰,人們的歡呼雀躍聲更甚,本通明火紅的街道如臨白晝,將城樓上幾人的臉色照亮開來。
白雪皚皚,一夜的喧囂將所有沉寂驅逐殆盡。
秦沅汐望著漫天的煙花,掙脫了祖父的雙手,腳步輕快,朝那城墻邊上走去。
因為侍衛的緣故,樓下百姓零星。
看著墻磚上足有一寸厚的積雪,玩鬧心起,秦沅汐不禁是伸手揉了一個雪球。
小巧的雪球筆直而下,啪的一聲悶響,被那樓下冰涼的地磚泯滅而散。
焰火結束,秦沅汐隨同一起下了城樓。
感受著著城里此時熱鬧,毫無睡意的她突然是心生了外出游玩的意思。
征得同意,秦沅汐轉身便帶了俞萱然和兩名宮中禁衛上了街去。
因為她晚上衣著也不是特別艷麗突出,也無了換衣的麻煩。
過了寧圣門大街,望著人擠人的樣子,她嘴里的贊嘆便再也止不住,“這年夜的大街真是熱鬧,比上元節的人多上兩倍不止。”
“是啊殿下,”俞萱然開口附和,“從古至今的年夜都是這般,何況這還是京城,人就更多了。”
人來人往的街道,普通百姓是有意避開了那些穿著華麗的富家老爺小姐。
店鋪之間很常見一兩名荷甲差役來維持晚間的治安,秦沅汐看在眼底,眸子里流露出無盡的敬佩。
為了商業繁華,寧朝是不行宵禁的,這也是晚上京城多了差役的緣故,而種種措施皆是出自元慶帝之手。
五年之前,元慶帝頒布解除宵禁的圣旨,百官反對,夜里盜賊橫行,整朝上下各種案件在那年是翻了一翻。
后來朝廷整治小官吏政,用在夜間維持治安,經歷幾年,如今宵禁已是無需專門維持。
只是今日年夜人多,便是派出了差役護這一城奢華。
秦沅汐朝侍女道出自己的意思,“好在街上有維持治安的,否則這么多人,我還真不敢上街。”
俞萱然亦是表示認可,“人多是熱鬧,但殿……主子安危也必須要保證。”
這并非奉承,如今俞萱然也無需那些了,只是云熙公主外出出事,身邊侍奉的她自然是免不了追責的。
保護他人,就是保護她自己。
幾人順著人流走了不到半里,這里的鋪子已是由燈籠鋪變為了一條小吃街。
京城受歡迎的酒樓,皇家穆清閣,便是坐落這條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