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錦風蹙了蹙眉,又是彎了彎嘴角,看著秦沅汐如同一個鬼魅,陌生而可怖。
埋頭吃餃子的肖怡和俞萱然亦是將心思投入了這餐桌,好似碗里的水餃早已索然無味。
夜色已是大半夜,哪怕是一年中最值得慶祝的年夜,街上的行人也散了不少。
亦或許是期待明日難得的大寧第一位新帝的登基大典,過了子正,城中百姓也不再執拗于整夜的狂歡。
喧囂漸息,屋檐那紅色的燈火似乎在流逝下暗淡了不少。
肖錦風終于是古怪地笑了笑,“有趣,聽殿下這話,竟是要去幫扶自己的庶弟上位?”
見肖怡亦是迷惑不解的目光,秦沅汐忽而斂去了臉上的柔和,“這些家事還用不著肖公子操心,肖公子只需考慮是否幫忙就好了。”
顯然這是要自己勸解祖父擁立襄王,肖錦風思忖片刻,搖了搖頭。
“我若是去說服祖父倒也是沒什么,只怕是有難度的,不過……”
語音未落,秦沅汐搶著提點,“我那五弟雖然不及二弟有能力,可性子卻是和善的主,也能聽信諫言,不做亂世大帝,做那盛世明君,是完全不在話下的。”
“襄王做盛世明君確實能成,”肖錦風對這表示了認可,旋即又潑涼水,“可這明主,那些大臣會覺得二殿下更適合。”
比德性,定王和襄王其實是不相上下,而且襄王待人要更勝一籌的。
只是對于帝王,這品行在能力上顯得不足為道了。
但是有一點不能否認,能力是鍛煉出來的,定王秦瀚年長,要比秦穰多兩年的見識。
秦沅汐沉吟片刻,坦然開口,“五弟年紀還小,父皇到時候等等也不無可能。”
“嗯,殿下的意思我明白,”
肖錦風心中不解,可最終還是應下了這個請求,“到時候我會試探祖父的意思,畢竟襄王性溫,亦是得圣上寵愛,機會并不在小。”
“那便多謝了。”
得到自己的目的,秦沅汐也不再多言,低頭將剩下的餃子吃完。
或許是夜里饑餓了,她也不再太注重形象,幾大口將剩下的湯汁飲入了口中。
肖錦風眸子一動不動望著那比自己妹妹還略為不雅的吃相,輕扇了扇睫毛。
“若是有空閑,還請肖公子能說服一下肖侍郎探探他那些同僚的口風。”秦沅汐抬起頭打斷的他的逾越,神情摻雜了許多厭惡。
“哦,好,肖某會的。”肖錦風尷尬收回的目光,無趣的朝對面的鋪子望去。
秦沅汐擦著嘴角,突然神色微動,“對了,肖侍郎可處黨派?”
雖說她瞧不起區區侍郎,可若是這朝堂有黨派,那刑部侍郎的地位并不會低的。
拉攏過黨派,等到時候為五弟助威,秦沅汐手底的勝算便多了許多。
顯然她的計劃是失算了,對眼前高高在上的云熙公主,肖錦風難得面色有些發冷。
“殿下怕是說笑的,祖父何等肱骨之臣,太上皇何等英明,可容得那黨派之爭的存在?”
秦沅汐倒是不曾想到他會突然冷漠,不禁片刻愣神。
想起其中的什么誤會,她粲然一笑,“肖公子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那霍亂朝綱的黨派,只不過指那淺顯的朋黨罷了,同僚之間,比如肖侍郎和曾今中進士取名的考官……”
“……哦,這些……或許也可,我到時候試試。”
幾人吃完湯餃也不曾逗留,結伴離去。
因為秦沅汐暫時不想回宮,肖錦風也有游玩的雅興,又是肖怡在場,秦沅汐便也未在意,趁此時行人少了,一行人結伴在街上繼續游玩。
直至臨近寅時,街道已是基本無人。
因為擔憂明日父王登基自己精神不好,秦沅汐盡興止住了繼續游玩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