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隨意的目光在四周打探一陣,將屋里躲人的地方盡收眼底。
“給本王斟滿一杯茶水來。”
熟悉的女聲從不遠處響起,秦沅汐霎時渾身緊繃,叫苦不迭的同時只求梓蕓這個聰明丫頭不要上當。
可見識過寧王暴力砸門手段的梓蕓此時見寧王這般消氣,以為事情過了去,一時間變傻,壓根想不來這么多道道。
讓人絕望了聲音依舊是輕悠悠飄蕩在了耳畔。
“奴婢遵命。”
床榻邊,梓蕓只圖自己輕松,答應一聲,又從屏風后繞到了前屋忙活。
悠閑坐在床頭的寧王見背影無影,那臉上終于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直叫嚴旋潔心中發毛。
“去,請你表姐出來。”寧王低頭笑瞇瞇捏了捏小丫頭粉嫩的臉蛋,廣袖朝那四面雕刻了金鳳的衣柜指了指。
嚴旋潔茫然朝那衣柜望了一眼,見外祖母不似玩笑,遲疑地起身朝那邊走了去。
在衣柜躲避的秦沅汐是一直不曾察覺有另一人的,突然聽得姨祖母這話,又是稱呼自己表姐,當即就猜測外邊該是姑姑的女兒嚴旋潔。
寧王是只有一個孫女,也沒有外孫女,所謂的表妹便只能是姑姑的女兒了。
想起那表妹的性子,心中焦急的她連希望的寄托都不曾在。
姨祖母的性子,她們幾個弟兄誰見誰怕,而嚴旋潔這個表妹便是更甚。
想起以前的種種,秦沅汐并不指望自己能躲過去。
可死歸死,她也不是自愿早死的。
那雙清澈的眸子打量緊閉的柜門許久,嚴旋潔終于是打定了注意,嘗試著輕喚道,“表姐?”
秦沅汐動了動唇,并未應聲,小心拉過來一件紗裙掩在身前。
沒有人應,嚴旋潔又叫了一聲,再也沒有打開衣柜,而是轉過身眼巴巴看著床頭的寧王。
寧王是被她這樣子弄得煩躁心起,親自走近了。
沒有任何猶豫,伸手一拉柜門,透過那兩件衣裙,兩人瞧見了貓在角落的秦沅汐。
寧王勾了勾嘴角,探出手來一把將她從柜子里提起。
秦沅汐雖說是放棄了打算,可著實沒曾想到姨祖母這般暴力。
離地的瞬間她便是慌了神,掙扎著雙手下探,一用力,整個身子直挺挺與身下寧王撲了個滿面。
還好在寧王是用足了力氣,沒有被突然的身軀壓倒。
這一撲出乎所有人意料,讓沒能考慮周全的秦沅汐差點把魂嚇丟了,亦是撲滅了寧王心中的煩躁與惱怒。
這是端著茶水進門的梓蕓親眼所見到的。
自家主子也沒在柜子躲藏,而是與殿下親密相擁,如同一對久違的母女。
她還納悶呢,怎么好端端上一秒氣勢凌人的兩人突然和了好。
寧王小心讓孫甥女雙腳點地,臉上的笑意玩味十足,“怎么?你這死丫頭這下不躲著我了?”
本來試圖轉身逃開的秦沅汐一聽這話,頓時止住了腳步。
抬頭望去,寧王那臉上盡是陰謀得逞的笑容,一如不久前算計她的時候。
此刻的秦沅汐才真正體會到什么是有怒不得發,有怨不能平。
滔天的火氣由怨變為了傷心,變成了委屈。
是真的委屈了,豆大的眼淚如玻璃珠子般從殷紅的臉頰滑落而下
她何時何地曾受過這等事情?
被人擺了一道不能復仇不說,現如今關在家里好好受罰指望清凈,連宮里的大門都被砸個稀爛。
她何等委屈啊!
秦沅汐心中慪氣愈發的強烈,難受地蹲下身子,轉眼是由無聲的眼淚變為了地聲的啜泣。
這突然的一幕讓幾人都是一下子手足無措。
寧王倒是不曾想向來好強的丫頭此時會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