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和逆賊說這些道理,也是顯得秦沅汐天真了。
徐汕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再看向秦沅汐的目光,好似見到什么傻子。
哪怕他自己認(rèn)為自己真不是十惡不赦人面獸心的主,可這話朝他說是不是太過了些?
秦沅汐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心底不知是在計(jì)較什么。
對(duì)方說得好有道理,徐汕也不好隨后敷衍,神情也是鄭重許多,“宣王對(duì)我們有恩,我們自然要救出小王爺。況且,我們不曾動(dòng)過郡主分毫,拿郡主換命只是迫于無奈,何來羞愧?”
“你該知道,宣王五千兵力盡失,哪怕你們那小王爺被救回,也是沒有實(shí)力與皇家抗衡,與其這樣,還不如安安分分好,況且前朝還有郡主留下國公的血脈不是。”
秦沅汐耐心勸解,殊不知這年齡的差異顯得十足的有趣。
她話中所言的國公血脈,正是自己祖父輔國公和郡主的子嗣,而那郡主,即初羽郡主。
只是這些皇家隱秘時(shí)隔三十多年,有意壓制了去,外人只知今輔國公娶兩妻。其一為元慶帝,秦家帝王一脈,其二,則是自己文家輔國公一脈。
外人對(duì)那另一妻的身份,前人少提淡忘,今人很少了解在意。
徐汕愣愣聽著秦沅汐的解釋,提及那五千將士,亦是好一陣失神惋惜。
待聽聞遺脈,臉上不由得起來疑惑,“你說什么還有郡主血脈?我怎么聽不懂?”
“我祖父有兩個(gè)夫人,其中我父王喊姨娘的,便是那鼎朝郡主,是和我祖母金蘭之交,后來和祖父完婚,誕下我表叔,以后可以繼承輔國公的爵位。”
徐汕愣愣聽著秦沅汐信口款款,似信非信,“……還有這般好事?…”
也不等秦沅汐再交代,他又是猛然點(diǎn)頭,“……唔,我曾經(jīng)好像聽聞殿下說起過,好像算是殿下的表姐……”
“是啊,就是,所以說,你們完全沒必要死磕,事情這樣,成不了的。”秦沅汐進(jìn)一步勸慰。
她也還并未將話全部托出,以防止自己因?yàn)槭プ饔帽粋Α?
“話雖如此,這和我們救小王爺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畢竟是小王爺?shù)娜恕!毙焐酋揪o了眉。
“我勸郡主還是少說些話,以免浪費(fèi)氣力,”
并未給秦沅汐明確的答復(fù),徐汕轉(zhuǎn)身出去。
可秦沅汐卻是分明察覺到他心中的猶豫與斟酌起來。
這不是危言聳聽,從朝廷底下?lián)Q人,哪怕她到時(shí)候自己完好無損,能夠成功換走俘虜,可和朝廷爭(zhēng)斗,幾乎不可能。
除非他們本就帶著同歸于盡的態(tài)度,要在那日欺辱傷害自己。
秦沅汐低著頭,迷茫地?fù)嶂约耗樕线€未消褪的腫脹。
她不知自己從徐汕身上找突破口是否正確,可她根本不想等祖母來救自己的那時(shí)候。
秦沅汐自始至終沒有考慮的是,他們大王爺?shù)膶?shí)力如今比小王爺大上太多。
她在牢房再呆了兩日。
第二日下午,叛軍軍中得到消息,宣王病逝鼎殿,軍權(quán)盡收長(zhǎng)子之手。
隨后,大王爺自封宣王,襲父爵。
……
南邊的秋夜顯得暖人許多,可獨(dú)自處于牢房的秦沅汐依舊是承受著涼意。
也不知何時(shí),她被一陣打斗聲驚醒。
本來不指望其它的秦沅汐突然是面容帶著期待。
眼巴巴望著門,只盼望進(jìn)屋的是官兵,是她祖母派來尋找的官軍。
聲響越來越近了,秦沅汐玉頸伸得老長(zhǎng),心中忐忑又是興奮。
房門很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無比熟悉的身影,
是……那三個(gè)抓自己的逆賊,面容焦急,身上帶著血跡。
秦沅汐一時(shí)只覺濃濃的失望,也不曾注意到那三人焦急煩躁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