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已是黃昏將夜,各宮的燈火漸漸燃起,遠處傳來后宮大門落鎖的聲音,侍衛也開始準備巡街宵禁。我扮成宮女,梳著長長的鞭子,伴著織心一同朝咸福宮的右上角走,剛靠近撫辰殿,遠遠的就看見不少穿著黃馬褂的侍衛在四處巡邏。建福宮自乾隆朝建好,原本是給乾隆爺頤養天年之用,待其駕鶴西去之后,便成為了宮內存放皇家寶物的寶物庫,因此守夜侍衛格外的多。
我與織心低著頭靠近,就見建福宮處侍衛并未按往常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是站成了奇怪的一團,見我們靠近,為首的一個侍衛還將我們攔了下來。
我心下一緊,想著該不會是我扮的太過不像?竟被人給認了出來?可我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不過是后宮中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貴人,現下天色漸晚,裝扮又截然不同,他應當瞧不出來才是。
沒多久,就聽見他嚴肅的開口:“往哪兒去?”
“回爺的話,我家純嬪娘娘同道堂里的燈油不夠了,叫我去英華殿取一些來,免得耽誤了今晚的禮佛。”我把早就編好的措辭說了出去,手輕輕一撇,織心便將寧兒姐姐的令牌遞了上去。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特地要來了寧兒姐姐的腰牌,她也隨著我去,只叫我與她一同分享這個熱鬧。
“就是咸福宮的純嬪娘娘。”織心補充道。
“原來是純嬪娘娘派的人。”見是妃嬪身邊的人,他倒也客氣了幾分。可他遲遲不愿放我們過去,還回了回頭,似乎在看什么要緊的東西。
“官爺,我們還趕緊呢,回去耽誤了,我們兩可擔待不起。”我低著頭說道,也悄悄順他看著的方向看。
“哦,那你們趕緊去,可別往建福宮處走。”他特意叮囑道。
我與織心轉了彎兒,做出一副真要去英華殿的樣子,見那位侍衛遠了,便在一顆榕樹下遠遠的回頭往去。
“主兒,你覺不覺得……”織心這丫頭也靈動,主動問道:“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很奇怪?我們去英華殿,本就不用往建福宮,他為何還專門叮囑一句?”
“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我點點頭:“咱們過去看看。”
我拉著織心的手,彎著背繞過了幾顆榕樹,又彎過了幾個矮墻,最終遠遠的透過建福宮的側門,看見繡畫正站在里頭與人說話!
建福宮院子內無人,外頭由侍衛圍了個水泄不通,都機警的在看四周,似乎都在為她站崗。
我心下明了,與織心繞了個圈兒回到宮中,換去了衣服,正準備洗漱睡下,方才見繡畫回來。
我見她神色歡喜,臉上泛著紅潮,更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故意問道:“今天一晚上不見你人,你去哪兒了?”
她回答的很快,應當早有準備:“奴婢去英華殿佛堂為主兒問請觀音像的事了,還拜了拜菩薩,與師父聊了一會兒天,觀音像明兒就送來,主兒肯定能很快得麟兒的。”
我點點頭道:“好,那明天我親自去請,今天我要歇息了,就由織心侍候吧。”
織心侍候我更衣睡下,她抱著個被子在我的床角為我守夜,低聲問道:“主兒,為什么您不戳穿繡畫呀?她不是去建福宮與人說話了么。”
我輕輕含笑:“繡畫今年幾歲了?”
織心如實回答:“繡畫姐姐與主子一般大,十七歲了。”
我拿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等你也十七就知道了。”
第二日早晨,我故問有誰愿意去英華殿一趟,問師父何時可請佛像,而且要她多替我念幾遍佛經再回來。。果然繡畫自告奮勇,連我身邊都不愿意多待一會,匆匆忙忙就離了咸福宮去。
我與寧兒姐姐說了前因后果,她對素錦姑姑耳語了兩聲,素錦姑姑便離開了。
沒多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