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榮貴妃就差點沒倒在地上,一邊的太監連忙扶起她,上了鸞轎匆匆的往所住的天然圖畫趕。
還好一邊的如妃沒丟了主意,連忙行了個禮道:“我去叫太醫。”沒等皇上發話便轉身走了,還好天然圖畫就在九州清晏旁邊,想來到的也快一些。
皇上匆忙看著我們道:“愉嬪芳常在,你們都住東宮,與榮貴妃走得近,也趕緊過去看看。”
愉嬪芳常在連忙點頭稱是,轉身就要往天然圖畫走,莊貴人也跟著過去,卻被皇上攔了下來:“你去太后處看看,大阿哥怎么樣了。”
皇上看著莊貴人,我聽他聲音中都微微發顫:“一定要你親自見著他,親自向朕報告。若是大阿哥無事,也不要讓太后知道其他兩位阿哥的事情,免得打擾了太后尊體,你可明白?”
莊貴人行了個禮道:“臣妾領命。”便也匆匆離開了。
一陣喧鬧之后,九州清晏前剎那間壓抑了起來,只剩下燭火噼啪亂響,和皇上重重的喘息聲。
稍許一會兒,不知是誰,開始了誦經的聲音,起初只是零零碎碎兩三個人,后來聲音越來越多,也不大,在九州清晏前低壓壓穿成一片。
就連皇上也閉眼坐在椅子上,順著手中的珠串念禱著。
我也雙手合十,正準備對神佛頌念,就看見不遠處容妃對我招了招手,喚我過去。
我與她走到了人群開外,就見容妃凝著眉,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頂要緊的事情要說。
我與她稍站了一會兒,她的眼神凝在地面,應當是在思考措辭,外頭夜色入深,青蛙的蛙鳴逐漸升了起來,燭火下她的臉色看不大清,只覺得有一些沉重。
“姐姐是在擔心長公主么?”我問道。
容妃搖搖頭:“你不覺得蹊蹺?”
“什么?”我問道。
“四阿哥也就罷了,榮貴妃的二阿哥可是歷來健壯的,怎么可能說病就病了?”容妃看著我,又重復了一遍:“你真不覺得蹊蹺?”
若說不覺得有異那是假的,但我并沒有容妃那般思緒和魄力,實在是不敢往這方面想。
我微微蹙著眉頭,低聲會應當:“可這畢竟是天子腳下,妹妹實在不敢做這般推測。”
“現下皇后擔心著四阿哥、榮貴妃記掛著二阿哥,如妃又不是個能主事的人,我與你自應當擔起這個擔子。”容妃道:“就算不為江山社稷那么廣闊的東西,只是為你的皇上分憂,你敢想是不敢想?”
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皇上怒不可遏又無奈不已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道:“應當不是病,是毒。”
容妃聽了這話,我見她的唇角微微翹了起來:“好一個婉貴人,我就知道這宮里頭,到底還是你果斷。”
這分夸獎若是在平時我肯定歡喜不已,但現下倒覺得很是難受:“如姐姐所言,現在各位阿哥都跟著各自的母妃,只不過在牡丹園相互碰了一面,就算是病癥也相互染得太快了。”
容妃點頭道:“而且只有阿哥們出了事,帶他們的嬤嬤、宮女太監都好得很,這實不應當。”
她說完,我與她便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沉默,仿佛一個人站在深夜的曠野,大地在微微顫抖,自己不知往無處逃脫,卻又不得不感受這種不安寧的震顫。
“然后呢?”最后,還是容妃打破了這種沉默。
“然后?”我反問,卻有一半是明知故問的。
“對,然后,還有什么,你都說出來。”容妃再次道。
我手里的帕子已經絞的裂了痕,長長的指甲嵌進了手心。我的腦子在不停的轉,甚至從來沒有轉的這么快過,以至于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少傾,我抬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