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我便匆匆來到容妃所在的鏤云開月與她商議。
還沒有到庭院當中,遠遠的便見圍滿了人。進了殿內,聽見容妃正在與宮人安排治喪事宜。這喪事來的突然,一向打理后宮的皇后又病倒了,容妃著人將預備給老太妃的棺槨從紫禁城運來,又妥善安排了何人處理白事,再過閱了前來哀悼的宗室人員名單,一樁樁一件件緊緊有條,等午時過后便可舉行喪禮了。
她見我到了殿里,我行完禮,她道了一聲剛好,便讓望月帶我進了內閣。
“你來得巧,我剛好有話想與你說。”她說罷,指著內閣桌上地上擺著的一大堆花朵,仔細一瞧,是牡丹園內都有的花兒,想來是望月昨晚去折來的。
“這便是牡丹園內的花?”我看向容妃,問道。
一邊的望月回答:“是,能找到的花兒都折了一份來。”
“可找了太醫來看?”我問。
望月道:“都仔細勘驗過了,說是里頭沒什么問題。”
我皺起了眉頭,用手指撥開花瓣,問道:“這花蕊里呢?”
“也沒有問題。”容妃道:“我找了三位太醫來問,都說與平常花朵無異,并沒有差池,你那邊呢?”
我也搖頭道:“我著人問過了,近幾日沒有閑雜人等出入牡丹園,原本侍花的宮女太監也沒有太過可疑的地方,不過我還是讓織心去打探了,想必下午就能回來。”
容妃點點頭,坐在椅子上低頭思考起來。
一邊的望月嘟囔著問:“既然是牡丹園沒有任何問題,那又會是哪里出的事?”
“那只能是在紫禁城里就染上病了,只是在這里發出來的而已。”我推測道。
“就這么巧?去了牡丹園的兩位都發出來了?”容妃蹙著眉頭。
“可大阿哥不是沒事么,興許是趕巧了呢?”我遲疑著道。
“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的地方。”容妃搖搖頭。此時外頭有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他對容妃耳語兩句,便快步走了出去。
等我再看容妃時,發現她神色已經有些變了。
“怎么了?”我問道。
容妃看向我道:“麗常在到了。”
我一聽這個名字,眼睫也微微顫動了一下。
容妃道:“怎么,你還覺得不是她做的事?”
我道:“不管是與不是,總得先問過話再說。萬一有漏網之魚可就不妙了。”
容妃見我這么說,點了點頭,讓望月召了她進來。
麗常在一進門,還是那副搖曳多姿的樣子,看見容妃立馬笑成了一朵牡丹花:“給容妃姐姐請安,聽說皇后娘娘病了,容妃姐姐執掌鳳印,妹妹可謝謝姐姐了。”
“起來吧。”容妃道,她淡淡的開口,也沒有賜座,甚至沒有叫她起來,只是這樣瞧著她問道:“你聽說宮里皇后娘娘病了,可還聽說別的沒有?”
“沒有呀。”麗常在笑吟吟的開口:“妹妹來圓明園,必定能比其他小主更加的好好伺候皇上。容妃姐姐是想告訴妹妹什么喜事嗎?”
麗常在說完,還狠狠的瞥了我一眼,一如既往的得意招搖。
我沒忍住冒了個鼻音。不過她看著雖然討厭,但這幅架勢,怎么看也不像是剛剛謀害皇嗣成功的狠戾角色,除非她的心智已經高明到了誰也看不穿的地步了。
容妃端起了茶碗,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沒有回答麗常在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是恭肅親王送給皇上的,是嗎?”
“是……是吧。”麗常在不知道容妃這么問是什么意思,有些遲疑的回答。不過她已察覺氣氛有些不對,用上了敬稱:“臣妾確實是恭肅親王送進宮的。”
“恭肅親王讓你進宮,所為何事啊?”容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