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樂齊鳴之下,皇上先一騎絕塵,隨后隨侍的官員與幾位妃子跟在后頭隨行。愉嬪為首、其他榮貴妃、乃至寧兒姐姐都跟了上去,好不快活。
我身懷有孕,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不一會兒就磕出了一盤瓜子殼。而意外的是,不一會兒容妃也走到了我身邊,替我倒下了一杯茶。
“多磕瓜子會上火,你可小心著點兒。”容妃微笑道。我則嘟起了一張嘴:“眾人都出去打獵游玩,唯獨不帶我,我一個人悶在這里,也就只能嗑嗑瓜子了。”
容妃笑道:“這是皇上關(guān)愛你,你倒當(dāng)成軟禁了。”
“可不就是軟禁么。”我嘆口氣:“若是有點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好了。說起來,容妃您出身武家,也早就換上了戎裝,怎么不跟著去圍獵?”
容妃突然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笑容:“那必然是有好玩的事情要找我們瑾嬪妹妹了?”
“有事?什么事?”我眨了眨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容妃對織心使了個眼色,織心很是懂事的轉(zhuǎn)身離開:“奴婢先行回營房,若是有人問起來,奴婢就說您與容妃娘娘喝茶去了。”
“這丫頭倒是日漸聰明了。”容妃夸道:“只是不知道瑾嬪你是不是還那么聰明?”
我對容妃一笑:“聰明談不上,小機靈而已,容妃您換上戎裝卻又不去圍獵,怕是有什么要緊事要做。而我是這宮里頂頂不方便的一個人,你要喚我一起,怕是要借我這懷有龍種的身份一用?”
“果然聰明。”容妃拍了拍我的手背:“既然如此,若你膽子夠大的話,陪我去一趟舊營房馬場可好?”
舊營房馬場,是木蘭圍場中一大片曠地,原本是用來試煉馴馬,卻因為臨近懸崖,容易出事,久久不曾用過了。
容妃對我介紹了這一二,很快芳常在也出現(xiàn)在我面前,她亦是換上了一身勁裝,背上還背著一把彎弓。
“這是……?”我疑惑道:“芳常在不是釀酒家里出身么?”
“是我喊芳常在一同留下的。”容妃道:“芳常在族中供有御酒,但飲酒之人多半也是懂得拳腳騎射的。芳常在也算是宮中武藝出眾的女子,只是大家不太知曉而已。”
芳常在害羞低頭:“娘娘們謬贊,我不過是跟隨父親學(xué)過一些江湖拳腳,不當(dāng)事的。”
“既然是武藝,就有用武的地方。”容妃對她點點頭,很快便帶著我兩來到了舊營房馬場當(dāng)中。
本來按理說,皇家重地,應(yīng)當(dāng)處處都是守衛(wèi),可這里卻空無一人,只是滿天灰塵揚動。而遠遠的,我便看見有一個青年男子騎在馬上。他身材削瘦,溜肩弓腰,回過頭來的時候,更有幾分鼠眉獐目的意思。看頂戴衣裝,應(yīng)當(dāng)是個年輕的貝子。他遠遠的也看見了我,并未按禮節(jié)下馬相迎,只是懶懶的踢了一下馬腹,讓馬靠近了幾分。
這份傲慢之氣,我覺得眼熟的很。
“此人是三郡王的獨子。”容妃介紹道。
我哦了一聲,對此并不意外,一想到三郡王是想推舉他坐上皇位,就覺得分外惡心。
我緩緩的走了過去,他依舊坐在馬上,低著眼皮瞧我,瞧了半天,終于漫不經(jīng)心的說出一句:“你是個什么嬪?”
能看出我是個嬪,看來還不傻,只是單純的蠢。
我正準(zhǔn)備回應(yīng),就聽容妃指手罵道:“大膽!見到我們瑾嬪娘娘,還不趕緊下馬回禮?”
我對容妃的行動有些訝異,但想來這么做別有目的,便無聲張。
那貝子想來并不認(rèn)得容妃與芳常在,且她們二人都換了無品級的戎裝,只當(dāng)她們兩是隨侍我的女官,便大咧咧的哼了一聲:“哼,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近來壞了龍子的瑾嬪娘娘,失敬失敬。”
他抱了個拳,便再無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