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抱著那杏子酥進了府內。懷府不算奢侈,四處只是幾分假山樹木,中間有一池塘,旁邊栽了幾株上好的楓樹。
秋天風兒一過,楓樹大紅的葉子就簌簌的往下落,輕輕漾了一池秋水。
池中還有些錦鯉,在池塘中來來回回的游彎,看著并不名貴,但卻照料的極好。
這富察大人,一看便是很有雅趣,卻不甚奢侈的大人。
我們繞過石磚路,走到了一個建筑面前。
那建筑算得上極大,應當是院落中頂大的。屋檐下墜著一排排纏著絹絲的風鈴,風一過便叮叮當當的響,仔細聽來,這些風鈴還有高低音色之別,并不一成不變。
磚石的屋檐下,雕花木門及窗戶一排排半合著,上頭繪著淡淡的梅花紋樣,每扇窗戶下都落著一串珠珞,最下頭綴一個小小的吉祥結,福瑞吉祥,都占全了。
回廊上的石磚內放著熏香,似乎是什么專門調制的味道,幽雅寧遠,十分舒暢。
建筑的紅柱兩旁落著一副對聯,上寫:經史子集,不過懷中三分錦繡;賢良淑德,遠勝梅花十里寒霜。
在上頭是一個匾額,燙金的字寫著:毓秀天成。
想來,就是富察·子懷,與我妹妹索綽羅·梅兒的宅邸了。
這宅子甚大,大門開著,只垂著三開的竹制門簾,門口立著兩個穿著藕荷色衣服的丫頭,很是嬌俏。
老嬤嬤與她們耳語兩聲,便接過江楓路的杏子酥走了進去,走時還嘟囔著:“就算我們夫人全憑喜好做事,也不能送這般的普通物件……到時候若是她不應允,我也幫不了你們幾分。”
可待她出來時,便睜大了眼睛看向我們:“還真就奇了,夫人見別的珍寶都覺得無趣,唯獨覺得這杏子酥有意思,你們這門算是敲開了,快進來罷。”
她說完,兩個丫頭便撩了簾子讓我們三人進去,侍衛留在外頭。我進門,一轉身,便看見梅兒穿著一身婦人的錦緞衣裳,頭戴著梅花簪坐在軟榻上。
她正讓丫鬟侍候著吃著杏子酥,身形養胖了一圈,都當了夫人了,兩只腳丫子還是忍不住懸著不停晃。
而她見我來,嘴里的杏子酥差點沒掉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嬤嬤……這……這杏子酥就是這幾位夫人送的?”
老嬤嬤不知發生了什么,沒來得及作答,我便替她答道:“是,是我們送的。”
“這……這是怎么……”梅兒雖然自幼嬌養但也算是靈巧,連忙屏退了眾人,讓我們坐下。
“這是怎么……這是怎么的就來了。”她慌慌張張的替我們擺凳子沏茶,顯然是許久沒見過比自己身份尊貴的人了。待我們幾個坐下,她才想起來對我們行禮道:“哦對對對,嬪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參見榮貴妃、參見瑾嬪。”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客氣。”皇后將她扶了起來,先是以富察大人妹妹的身份寒暄了兩句問了生活可還如意,見梅兒一聽富察大人幾個字便笑得眉眼具開,便心知這二人必定是琴瑟和鳴,郎情妾意,便就直入主題道:“既然如此,我與你也算是本家人了,便不再說二話。我聽嬤嬤說,這四處官員都與你這里送禮,可是怎么回事?”
“這您都知道了?”梅兒有些訝異。
我幫著皇后說道:“有什么事情,你得盡數說來,若是誰責怪了,就說這是皇后與我教你的;但你若是隱瞞不報,那我做姐姐的也得先明大義才能顧得了私情了。”
梅兒一看我這么嚴肅,連忙吐了吐舌頭:“姐姐放心,我與夫君二人都是賢良忠臣,哪里能做什么壞事。”
她拍了拍衣裳上落下的杏子酥,坐上了軟塌對我們說道:“那娘娘們可聽嬤嬤說了,這前來送禮的有幾家?”
“瓜爾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