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fēng)清,那人斜倚在院門邊,風(fēng)塵仆仆,滿臉疲憊,卻仍然難掩一身冰雪般的謫仙風(fēng)華。
居然是分別一年不見的蕭翎,凌汐眼中光芒乍現(xiàn),一抹笑意油然而生,脆生生地叫了一聲。
“蕭大哥。”
秦覓眼波流轉(zhuǎn),在他二人之間梭巡了一圈,見他們果然感情深厚,卻又并無曖昧嬌羞之意,終于放下心來。
舉起酒盞豪邁地笑道“你來遲了,該自罰三杯。”
“好,是該罰。”
蕭翎翩翩而來,唇邊噙著絲淺淺笑意,若玉樹生輝,雪峰映霞,忽然之間就生動起來,多了些溫暖的人間煙火氣。
“我是秦覓,凌汐的朋友,來,今日第一次見面,該當(dāng)浮三大白。”見蕭翎爽快地喝完三杯,秦覓又笑著為他斟滿。
“我是蕭翎,是凌汐的大哥,初次相見,確實該對飲三杯。”
兩人你來我往,不多時竟然已經(jīng)喝了幾十杯,凌汐捏著空杯子,一時已經(jīng)看呆了。
這兩個人也太能喝了吧,她真是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反正自己是比不上了,干脆扔了杯子,靠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著。
秦覓酒量不淺,自認(rèn)難逢敵手,沒想到今日偏偏遇上對手。難得心情愉快,因此放開了量喝,只想喝它個暢快淋漓。
“干!”
到最后,兩人也懶得想理由了,直接舉杯就喝,然后,一杯一杯的也嫌不過癮了,秦覓豪邁地提起一個壇子,仰頭“咕咚咕咚……”地直接喝了起來。
蕭翎見狀亦是長笑一聲,扔掉了手中的玉盞,站起來擰起一壇酒,引頸長飲。
凌汐睜大靈動的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覺得雖然同是提壇子灌酒,兩人的風(fēng)姿卻大不相同。秦覓動作豪放卻并不粗魯,一雙眼亮得如星光般熠熠生輝,更添了幾分明艷英氣。
而蕭翎卻如臨風(fēng)玉樹,在月華映襯下,衣袂飄飄,端的是清逸瀟灑,不似人間,令人擔(dān)心他幾欲乘風(fēng)而去。
這一頓酒從艷陽高照,直喝到月上中天,又從月影西斜,再喝到紅霞漫天……
也不知道是誰先倒下,反正到了最后,三人都醉了。凌汐靠在酒桌上酣然入夢,嘴角還噙著愉快的微笑。秦覓不知怎么跑到了樹上,躺在一顆歪脖子槐樹上睡得無比香甜。
而向來風(fēng)度翩翩的蕭翎,竟然醉得伏在臺階上,睡得毫不設(shè)防,護(hù)衛(wèi)們一個個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還是那個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警覺無比的戰(zhàn)神嗎?
很久以來,凌汐都沒有像今天這般青天白日睡到自然醒了。等她醒來時,卻是在自己的床上,窗外一彎明月,好奇地看著她。
凌汐懶洋洋地?fù)肀蛔饋恚瑵饷芮嘟z緞子般披瀉而下,有幾縷發(fā)絲飄揚(yáng)在臉頰旁,更增添了幾許她平日里沒有的嫵媚慵懶。
第一次,她開始正視自己與蕭翎之間的感情,無疑,突然看到他出現(xiàn),自己的那份意外的驚喜,事后讓她也心驚不已。
但要說她對蕭翎有什么男女之情,也是不可能的,自問,基本上應(yīng)該介乎于好友和親人之間的關(guān)系吧。
或者,是糅合了兩種感情,兼而有之,相見會開心,分開,也偶爾會牽掛,但卻絕對不會依依不舍,萬般柔情。
所以,她的計劃不會變,還是等到蕭翼金丹之后,無論他有沒有開啟靈魂中的記憶,都帶他離開,去中州找大醫(yī)師禹無淵。
或者,那時候他已經(jīng)找到了治療蕭翼的方法。其實,能不能治好,她覺得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和深藍(lán)還在一起,不離不棄,不管已哪一種形式。
想通了這一切,凌汐只覺得渾身輕松,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左右無事,干脆打坐修煉好了。
沒想到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