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寧被丑舅問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天不早了,你們回去睡吧,我......”
漏出一個傻笑,“我有點亂,想靜靜。”
“可....”丑舅不依,卻是太平一把拉起丑舅,往門外走,“讓九郎靜靜吧!”
“......”
待屋中只剩他自己,吳寧便吹熄了油燈,讓屋里黑了下來。
然后整個人又靠回墻邊,再沒有動過一下。
賀蘭敏之、賀蘭敏月。
高宗李治,還有武則天。
這原本歷史之中的人物,吳寧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離自己那么近。近到,已經烙印在生命里。
他更沒想到,這么狗血的劇情會落在他身上。
可是,卻是那么真實的就發生了。
要報仇嗎?
要......
盡管吳寧是鳩占鵲巢,這副身體的原主人留下的也只剩一點本能罷了。
看似那個十五年前,死于非命、刨腹救子的可憐女人和吳寧沒什么關系,可是......
真的一話“沒什么關系”就能撇清嗎?
吳寧是人,身體里流著的血是熱的,不是冷的!
不管怎么說,賀蘭敏月在吳寧心里不單是一個可憐的母親,客觀上她同時也是吳寧的母親。
這就好比,后世被拐賣的那些孩子,可能他們什么都不記得,也一輩再見不到親生父母,可你不能因為沒有撫養之恩就放言他們與你無關。
你不能阻止他去想念,不能阻止他銘記。
這是人和動物的區別。
可是,怎么報仇?
如剛聽到賀蘭氏的遭遇那般失控憤怒?還是如丑舅那個狂熱的眼神所想的一般?
吳寧不知道,他要好好想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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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出了吳寧房間的丑舅與太平一陣默然。
“長兄真的......真的要讓九郎報仇嗎!?”
“不然呢?”丑舅反問,“讓他忍氣吞聲,茍安一世!?”
“對得起他死去的母親嗎?”
“可是。”太平苦口規勸,“可是十五年前的那一樁,并不一定是母后所為。”
“不是她還能是誰!?”
丑舅低吼著,一面不敢讓院外的侍衛聽見,一面表達著自己的怨恨。
“看看.....”
“看看我的臉!!”
猙獰地把丑臉貼到太平面前,!“我永遠記得,為了活著,是怎樣親手把這張臉剮成這個樣子的!”
“我永遠記得,她棄我如弊時的眼神!”
“我永遠記得,活下來,就是為了讓她后悔!”
“你....”
太平驚詫難平,下意識向后躲了躲,眼前的這個賀蘭兄長讓她陌生。
“你就不怕我告訴母后!?”
心存僥幸,希望這句可以讓賀蘭敏之心生畏懼。
可惜,太平還是太天真了,她根本不知道,在這個丑臉男人心中,仇恨已經淹沒了一切!
善惡、是非、親情、友情,生死......
還有恐懼!
他就一個賭徒,一個輸光了一切的賭徒,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贏!
為了贏,他可以放棄一切理性,放棄一切原則,不顧一切的下注。
“你大可以告訴武后,賀蘭敏之就在這里!可是,哪怕是死,我也要走下去!”
說完這句,丑舅轉身離去。
“去告吧!我已經沒什么不能失去的了。”
“不過,我料你不會!”
......
太平怔怔地站在雪中,眼看著賀蘭敏之徑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