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之所以毫不猶豫地支持武承嗣兵柬,也是無奈之舉。
兒子武崇訓(xùn)一片孝心,可是那孩子終歸是太天真了,有些事,是做了就回不了頭的。
就像現(xiàn)在,武三思別無選擇,只能跟著武承嗣硬來。
因為,他寧可讓武承嗣上位,也不能是李賢。
然而,大計已定,三人臨走之前,武承嗣故意落后半拍,與武三思獨處。
“三思,為什么?”
武承嗣陰沉著臉,“為什么不盡除李家人?真的是因為李千里嗎?”
武三思眉頭緊鎖,心知,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武承嗣的眼睛。
“兄長!”武三思疲憊地應(yīng)話。
“夠多了!我們殺的已經(jīng)夠多了?!?
“再殺下去,八輩子也還不完??!”
“......”武承嗣一陣默然。
抬頭望天,良久方邁步而走,口中吐出一句:“婦人之仁!”
“兄長!”
武三思急追兩步,叫住武承嗣,“有一事,還要求兄長幫忙?!?
武承嗣頓下腳步,“何事?”
“今日所謀,不要讓崇訓(xùn)、崇謙知曉。”
“我怕他們...走露風(fēng)聲?!?
“呵呵?!蔽涑兴酶尚σ宦?,“是怕崇訓(xùn)背著你這個爹,告訴太平公主吧?”
“哼!”譏笑一聲,搖頭而走,“三思這個爹當(dāng)?shù)模烧媸?.....”
說完,消失在梁王府內(nèi)。
......
——————————
夏至前夜子時,謀江山大事。
到時,武承嗣長子武延基與高平王武重規(guī)領(lǐng)一萬人馬,封鎖長安門閥以及朝官府邸,務(wù)保當(dāng)夜無一人出得府宅。
淮陽王武延秀、陳王武承業(yè)再領(lǐng)一萬人馬,由朱雀大街甲二號,也就是太平公主府起事,向十六王宅沖殺,以求擊殺魏王李賢,控制李氏諸王。
潁川王武載德、千乘王武攸暨等禁軍將校,則是按兵不動,只求牽制李千里及麾下禁軍。
而豫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建昌王武攸寧三人領(lǐng)剩余五萬人,由臨川王武嗣宗領(lǐng)左千牛衛(wèi)在宮內(nèi)策應(yīng),屆時打開重玄、玄武兩道城門,迎武承嗣入宮。
各處相約,子時起事,不得有誤。
之后,武承嗣反復(fù)推敲,確保萬無一失之后,方安下心來。
只等夏至前夜,也就是初六子時,放手一搏。
然而,真的是萬無一失嗎?
......
初三晨,旭日東升,朝陽初起,長寧郡王府。
此時,吳寧面前,擺著兩份密報。
一份,是從官寧教坊,巧兒那里送來的。
上面無非就是日常從教坊里聽來的一些八卦,巧兒會揀選有用的,定期向吳寧匯報。
而這一次,吳寧看出一些不同來。
首先,是武三思將武崇訓(xùn)打發(fā)去了驪山的華清宮。
豫王府小吏在教坊里吹牛,說是豫王妃出城了,把府中事務(wù)都交給了他。而府中也添置了不少鎧甲兵刃,需要他做賬。
至于幾乎是日日在官寧教坊笙歌的武載德、武嗣宗、武承規(guī)等武家諸王,已經(jīng)是一連數(shù)日不見蹤影。
巧兒讓當(dāng)紅的娘子與幾家王府稍話,卻是也無回音。
最最重主的是,城外禁軍前鋒營的一個營校偷偷進城吃花酒,吃多了酒,欠了妓債,卻得意叫嚷,說什么初七之后,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取之不盡,還差得幾個酒錢?
......
若換了平時,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用處其實不大。
不過,有心算無心,本來近期就盯著武承嗣那邊,這讓吳老九心緒難平。
種種跡象表明,武承嗣不想交出兵權(quán),甚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