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軍只是一個醫術一般的醫生而已,他在白夜的這種迫人殺氣面前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當即癱軟在地上,抬頭望著白夜,哭喪著臉,“白翎衛大人吶,小人就算是有萬般膽量也不敢害你啊,當時老夫用針扎的那個地方是一個穴道,當時你太過激動,我只能先讓你安靜下來,要是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別人啊,其他的醫生肯定都明白的,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吶!嗚嗚嗚……”
看見薛軍還在這里裝蒜,白夜不耐煩的扭了扭頭,“你別在這里胡攪蠻纏,只要不傻,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么,用朝暉治病?用露水治病?還要堅持十多年?你可千萬別跟我說這真的是一個方子,人家一個是種地的農民,一個是幾歲的小孩兒,家徒四壁,就這種情況你也騙?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都讓狗叼走吃了嗎!”
聽見白夜已經說的這樣直白了,薛軍的哭喊聲忽然弱了下去,眼淚陡然間消失不見,反倒變得一臉平靜。他拍了拍衣服,從地上爬了起來,嘆息著說道,“唉……原來你是為了這個事情,當時的情況危機萬分,你還年輕,根本不懂,如果不用藥,那孩子就會死掉,已經高燒了好幾天了,可是……用藥的話,孩子年齡太小,副作用極大,很可能會引起強烈的副作用,我當時猶豫過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先救人再說,于是……病好以后,那小女孩的喉嚨啞了。”說到這里,他深吸了一口氣,話音略帶顫抖,“你知道的,韓老頭和韓歌都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承認,我是怕他們埋怨我,所以我根本不敢告訴他們真相。后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們家家徒四壁,可以說,支持韓老頭活下去的動力就是韓歌,而支持韓歌活下去的動力就是恢復正常,她比誰都更想開口說話,我實在是不忍心,于是給了他們一個善意的謊言,還和附近的所有醫生都溝通過了,要不然,他們可能在四五年前就死了,我不能剝奪他們活下去的希望,我是個救人命的醫生,你懂嗎?”
從薛軍醫生的眼神和語氣里就能看出,薛軍并沒有說謊。白夜嘆息著點了點頭,“醫者父母心啊,我剛才還以為你為了賺那些黑心錢而故意欺騙,沒想到……內里竟然還有這番景象。”
薛軍苦笑,兀自搖了搖頭,左手背在背后,右手摸著自己那長長的白胡子,“韓歌是個好孩子啊,當時我去青山村巡診的時候,恰好碰見你受傷暈厥,雖然你看起來似乎遭受過雷擊,但是生命體征十分平穩,后來給你開藥外敷涂抹那些傷口的時候,韓歌找到我,將她收集來的那些露水和草藥全都給了我,讓我給你用。要知道,那些露水的采集可不容易啊,全都給你用,我于心不忍,但拗不過她。”
聽見這些話,白夜內心被觸動了。要知道,在韓歌眼里,露水已經不是露水了,而是她重新恢復說話能力的寶藥,而為了救別人,她居然可以付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捫心自問,白夜自認為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看見白夜沒有再追究自己的意思,薛軍不打算久留,拱了拱手,“白翎衛大人,要是沒有什么其它事情,我就先走了,還得下鄉巡診呢。”
“誒!等等。”白夜忽然招手。
“哦?白翎衛大人還有什么事情嗎?”薛軍轉身看著白夜,臉上帶著疑惑的神色。
白夜開口問道,“請問你們這樣下鄉巡診,朝廷上面可有經費補充嗎?”
“哈哈哈哈哈!白翎衛大人說笑了。”薛軍摸了摸胡子,“我們給那些窮苦人治病,很多時候連成本都收不回來,這可是虧本買賣,朝廷上面又怎么會給我們經費呢?”
聞言,白夜深吸了一口氣,嘆道,“唉,你們辛苦了,這樣吧,我這里還有一些錢,雖然來路不怎么正經,可它們絕對是正經錢,希望你能夠拿著這些錢多做一些對窮苦大眾有益的事情。”
“哈哈哈,既然白翎衛大人有這樣一番心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