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郁郁之林應是平靜了上千年的歲月,誰曾料到,卻在一朝被打破。
我成人形的時間并不算長,曲曲兩百年而已。所幸我還頗具妖緣,如今靈力已在林中中等偏上。可是,即便是與林中靈力數一數二的妖聯手,仍不是她的對手。
她叫銀穗,一個不明來歷的妖婦,甚至連真身都叫人看不透徹。就在上個月,她突然就闖入林中,說要掌管郁郁之林的眾妖。我們當然不服。只是,她的靈氣實在深不可測,幾番挑戰,竟無一人勝得過她,甚至后來林中幾大長老聯手,仍是不能奈她幾何。
今日,幾大長老又聚在月靈山澗議事,想來又在商討對付銀穗的法子了。
本心里,對這件事我反倒沒有太多抵觸。由誰來掌管郁郁之林,我并不在意。只要有能力維護好眾妖間的和睦,必要時能站出來護林中安寧便是了。
起初,銀穗的突然出現,確實讓所有人吃了一驚。畢竟在漫長的歲月里,都沒有一個外來者能夠打破郁郁之林的寧靜,而她一出現,便帶著不可一世的霸道之氣,開門見山說要林中所有生靈奉她為主。這一番左派,自然會引來眾妖的反感。大家都散漫慣了,便是一直掌管林中事務的幾大長老,也并未作出高高在上的姿態,眾妖也都是自由自在地活著,只要不挑起紛爭事端,便一切安好,大家平等相處,幾千年也就這個過來了。這時候,突然有個人說要大家什么都聽她的,我們當然不愿。
但后來,銀穗的實力一如她霸道的做派,林中無一妖能夠做她的對手。我這才知道,天外有天,郁郁之林以外,有太多未知的力量存在。這幾千年的安寧,似乎在一朝便可成為泡影。我又突然記起,似乎在許多年以前,郁郁之林也遇到過一次不大不小的危機,幾大長老聯手才得以化解,但那畢竟是郁郁之林內部的紛爭。想來,我雖未經歷,但若非當時對峙雙方均不似銀穗這般,郁郁之林的常態怕早就被打破了。
這幾日,銀穗也算給了大家一點喘息的時間,她留下話來,讓幾大長老再三斟酌,好好考慮她的提議,若不能和平歸順,她便要血洗郁郁之林,那時,也就顧不得林中眾妖的安危了。畢竟她看上的,僅僅是這片林子,其他什么的,若能順服便罷了,否則,她有足夠的能力鏟平障礙。
我在月靈山澗徘徊著,為幾大長老護法,實則是盯梢,以防那銀穗出爾反爾,殺個回馬槍。可細想想,大可沒這必要。于是,我也并無幾分認真地四處游轉著,心里偷偷猜想如若銀穗接管郁郁之林后會是什么情景。
我在月靈山澗外圍的溪流邊踱著步,不遠處的紫幽木仿佛微微抖動了幾下。溪流的聲音很弱,但有一瞬間,似有一道光夾在溪水的波紋中間閃了一下。我心頭一陣,立刻警覺起來。
“誰!”
我朝著紫幽木的方向喊了一聲。這一喊,卻似將那紫幽木背后的東西驚動了,倒像是那東西根本沒有藏匿的意思。猝不及防,一道凌厲地白光翛然已到眼前,其上附著的靈力不容小覷。我慌忙間閃開,那白光直緊貼著我目光而過,其中的寒意透過我的眼睛傳到我的腦中,再傳遍全身。若不是及時避開,我的頭怕是已經被震裂了。
就這樣看似不經意的毫無修飾的一擊,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已令我周身寒毛豎起。
但正當我再次提起精神準備迎接下面的攻擊時,周圍的殺氣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定睛,一束白光閃過,一柄銀白色的長槍從天而降,再瞬間懸停。那槍尖銳之處光芒閃爍,藍色的槍纓絲絲明晰,但又似有靈力附著,晶瑩剔透,槍身是純凈的銀白色,龍形暗紋盤踞其上,那眼珠靈動栩栩如生,望而生畏,槍纂處雕著一盤蓮座,亦是隱隱透出幽藍的光。
這么一瞧,我手中這柄取材于林中木石七拼八湊成的“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