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結(jié)束,何必這么著急?”在她說話之前,我便開口道。
“為什么?”狐妖不解。
“因為還沒有到取她性命的時候。”我淡淡回答。
“好,我倒看看,有沒有人會接受你妖的身份。你不讓我殺她,早晚她會殺你!”狐妖冷冷一笑,身子一轉(zhuǎn),便消失在夜空中。
“帶她走吧。”
在確認狐妖已經(jīng)離開后,我才轉(zhuǎn)過身對博義和孟云仲說道。
“你……”博義似乎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我對他淡淡一笑“若是你再不帶她去醫(yī)治,恐怕她就永遠是這副模樣了?!?
“銀洛……你……”孟云仲垂下手中的劍,在一旁迷茫地看著我。
“博義大俠,快將若君姑娘帶回員外府,我立刻給她醫(yī)治,再耽誤不得了?!笔|娘看了看我,接著說道。
此時崖上已漸漸恢復(fù)了平靜,唯獨剩下付還恩和他的妻妾。
博義聽了蕓娘的話,也只能暫且收回劍,抱起已經(jīng)暈厥過去的游若君,隨蕓娘一行一起往山下走去。柔翅從我身旁走過,我冷冷瞥她,繼而一笑,小聲道
“你的手上,又沾染了不少鮮血吧?竟然連孩子你都下得了手?!?
柔翅狠狠看了我一眼,還是跟著付還恩漸漸遠去。
孟云仲卻仍舊留在原地,他濕漉漉的發(fā)緊緊貼著他的臉頰,劍低低垂在一側(cè)。
我心頭黯然一笑。
或許到了此刻,我與他之間,已沒有太多言語了。原本以為可以隱藏一輩子,恍過一世光陰,卻沒料想這承諾竟然如此短命。一個月,也算是足夠了吧。至少這一次,沒有母親再來將我強行帶走留下掩埋在內(nèi)心深處的遺憾;至少,這一次沒有那般不顧一切的肆意山盟,讓我久久追憶。
只是,離了這凡人的世道,我又該去向何處?難道,竟沒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了嗎?
我唯有走到他的身邊,再一次深深地、深深地看他,第二次的離別,或許,真的不會再輕易相逢了。
我們本就不屬于同一個時間。
兩眼一閉,將他的影像再次烙印在腦海之中。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孟云仲。這個名字,我覺得自己永生永世也忘不了了。我緩緩向前走著,沒有打算用一絲靈力。至少,我們可以以凡人的方式來離別。
我忽然在一瞬間明白了那些癡迷于凡塵的妖或仙,沒有力量,就沒有負擔,簡單的愛恨情仇,短短的數(shù)十載,只求好好活著,不給生命留下遺憾,又有何不好呢?高人一等的代價,難道就是經(jīng)歷無數(shù)的離別,最終回歸孤獨嗎?那有那些所謂強大的靈力又怎樣呢?有了開始,卻沒有完滿的結(jié)束,只有茫茫無垠的等待,何時才是痛苦的盡頭?許多生靈種族都在歧視人類的卑微,可他們又如何能理解,凡人所擁有的簡單和美好?
最后,只剩下隆隆水聲,那是卻仙瀑奔流而下的激流夾雜著滂沱大雨的聲音。
我還是忍不住回了頭,除了雨簾,又何來其他?
“我倒看看,有沒有人會接受你妖的身份?!?
狐妖的話,縈繞耳際。我何必妄想以這樣的身份融進人類的生活呢?真的很可笑。我本就應(yīng)該回歸仇恨,一心一意為母親報仇,這才是我漫長生命的全部意義。最起碼,我沒有像許多妖一樣,庸碌無為地活著。他們唯獨擁有著比其他生命漫長的生命,卻絲毫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銀洛!”
突如其來的冰涼,說不清楚是欣喜,還是落寞。
是他的聲音。孟云仲,難道,他到最后還要讓我的痛苦加上一成嗎?到如今,我何必再有太多希冀?
“銀洛!”
我遠遠望著琢云小筑的方向。他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