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對。

遲疑片刻，千面還是頂著那雙冷冰冰的眸子開口，硬著頭皮說道：“主人，這血氣功法真的對你沒有影響嗎？盡管你說過你的血脈能夠壓制住這功法帶來的副作用，但你看你現在的模樣，我都有些懷疑了，你究竟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話癆主人了，煉骨、煉血，這些需要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的功法你全修煉了，現在一天天的更是沉默不言……若不是與主人待得有這么久了，我都懷疑你真是魔族的人了！”

“青靈宗那次的變故就是個轉折，至少我發現在主人之后的路途中，你的心在變冷，特別是在經歷了離開西域之前斬滅生蛛所碰到的那次血腥劫難，或許你的血脈真的不會被副作用影響，但前提是你不想被影響！現在你給我的感覺，主人你是在主動走向那個深淵，而且已經很近了，近到快迷失了……我也修煉過血煞宗的功法，對此我也清楚得很。”

“我不相信主人你是一點兒救人的想法都沒有。且不說能不能救出來，但至少也要試一下吧，這種事情不就是個問心無愧嗎？方法總比困難多，主人你以前鬼點子不是很多嗎，這種情況的解決方法也不用我來提醒吧。況且以主人的實力，這里就算有靈丹境界的存在，想逃還是沒有問題吧，好歹對方也是同生共死過的同伴，若是楊主母在此，面臨同樣局面，她一定會出手的。”

“未知的因素真的太多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就不能出手，現在的狀況下我寧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想犯錯。現在只有北域有我容身之地，我不能出手！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南宮浩冷聲道，瞳孔卻是微顫。

“那去大慶皇城救蕭師兄和胡師姐呢，那一次你冒的險少了嗎？你不也知道那是個陷阱，當時可不僅僅是靈紋境層次的威脅，還有不少靈丹境，甚至靈丹境大圓滿，那種必死之局你不也還是義無反顧嗎？你選擇的道不就是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嗎？這條道不就是遵循自己的內心嗎？所以主人你現在究竟在糾結什么？”千面再次反駁道，這下子也說開了，他也懶得再顧及其他了，畢竟他也看出來了南宮浩的糾結，甚至是在往一個死胡同去鉆，很明顯，有現在這個狀態，證明鉆的時間不短了。

這一點，千面一直看在眼里，南宮浩的行事風格跟之前大相徑庭，他也很早就想提醒了，奈何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

畢竟他也知道西域那一次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之前充滿憧憬的煉靈生活雖然有著些許坎坷，但總的來說還算是愉快的。開靈過后，結識丹田中的凈清，算得上是一路陪伴的摯友。雖是剛入長天峰，但同門情誼卻是不淺，各位師兄師姐都很是愛護。又靠著一次重回天山的機會，四目相對，一眼傾心，抱得美人歸。更是憑著宗門大比，名動妖天，深得宗門高層器重。

這一路走來，妥妥的人生贏家，但這份愉快就因為西域那一次的沉痛打擊轉眼成了痛失所有的逃亡旅程。信任之人背叛，自己一路走來全然是被他人操控的傀儡，只是為了成為他人超脫的丹藥。摯友被擒，最多兩年就會灰飛煙滅。愛人在眼前被抹除，哪怕知道還活著，但至今還未尋到下落。同門因為自己差點成了他人器物，奴役一生。

這樣兩極反轉的經歷已經把他的心帶偏了，就如千面所說，血氣功法影響不了他，但潛意識里主動去被影響可就不一樣了。

千面直覺告訴他現在這里的這個抉擇，就是南宮浩是否被壓垮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他真的不干預，可能之后的南宮浩就不是南宮浩了，甚至下次把梁子軒換成楊云曦，南宮浩都不一定會出手了。

“主人，你忘了你當初自己選擇的道了嗎？”

嗡！

南宮浩渾身一顫，腦海當中所有壓制的念頭轟然瓦解，雙瞳之中的血色變得渾濁，千面這一番話仿若晴天霹靂穿透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