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浩緊緊盯著那酒壇，鼻尖濃香溢散，看著一道子倒好了就盤坐在對面。

“小鬼氣力也還不錯，王天琪留下的龍臂你可要好生利用。”一道子大笑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頻頻點頭。

“那峰主，我可以喝了吧。”南宮浩連著咽了幾口唾沫，死死盯著桌上的酒杯，在酒香戲虐下，如坐針氈。

“你小子真是，先顧顧自己的手吧。這酒本來就是要給你喝的，不急不急。”一道子搖著頭說道。

“峰主英明啊，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一聽本來就是要給他喝的，南宮浩趕忙起身，都沒理會一道子，用著剩下的力氣，握著酒杯直接一飲而盡，閉眼回味著口中的余香，咽喉的，兩只手也稍稍恢復了些。

不過余香過后卻是一股酸苦之味，這味道在南宮浩的口中久久未散，直接讓南宮浩眼眶紅了。“確實是王伯釀的酒，不過這味道好像不太一樣了。”南宮浩沉醉其中，品味著舌尖的余味。

這酒名為“心聲”，是田村最好的酒釀，也是王天琪所制，據說是能夠根據情緒有著不同的味道。南宮浩以前在田村酒喝過一次，不過那時味道是甜的，現在卻是酸苦。

“小鬼，這酒要慢慢喝的。你啊，可別暴斂天物，這酒我可沒幾壇了。”一道子雖說著，又抱起壇子給南宮浩倒上了一杯，完全沒有峰主的模樣，更像一個會見老友的鄉野村夫。

“峰主真是小氣，我還想找你再要個百八十壇的。”南宮浩玩笑道，又端著酒杯一口氣喝干。

這一杯下肚，眼淚是徹底的下來了，低頭不語，帶著細微的哽咽。

“小鬼啊，想哭就哭吧，王天琪留下這酒就是給你的。”一道子拍了拍南宮浩的肩膀，微微一嘆。

“峰主，你知不知道當年皇城，王伯為何被驅逐？”南宮浩沉默一陣，握緊了拳頭，輕聲開口問道。

一道子沒有回答，只是又倒了杯酒，反問道：“那

你當年為何會跟隨王天琪到田村？”

南宮浩哽咽著，又是一杯烈酒下肚，緩緩開口：“直覺吧。”

南宮浩又一碗下肚，臉上都紅撲撲的了，繼續開口說道：“再者說，我也不喜歡皇城，不喜歡那里的爾虞我詐，不喜歡那里的你爭我搶，不喜歡那里的打打殺殺。我自幼便不知父母去了哪里，在皇城行乞數年，我學會的就只有阿諛奉承，靠著這些才活了下去。”

“我聽說煉靈可以變得很厲害，能夠活得很久，能夠交到不少神仙朋友。有一次，我剛好偷了王伯的煉靈冊子，也因此知曉了王伯這個人，我本來就厭倦了以前的生活，厭倦了以前的欺壓，孤獨。溪風來找我時，我便跟著他，跟著王伯去了田村。”

“現在你也該知道王天琪的想法了，不得不說，你跟王天琪還是蠻像的，不過這油嘴滑舌倒是你獨有，甚是有趣啊，你來長天峰了肯定會有不少有趣的事情發生的。”一道子眨著眼睛，一杯接著一杯烈酒下肚。

“你這老頭懂什么，現在的世道都是邪字當頭，一會兒要搶這個寶貝，一會兒要爭那個名額，紛爭不斷，太混亂了，我才不想去呢。這妖天宗，長天峰什么的，我也不稀罕，天山什么龍爺，什么鬼爺，煩都要煩死了。峰主，我給你講啊，當年的皇城那也是有我南宮浩一方天地的……”南宮浩臉頰通紅，滔滔不絕，手更是搭著一道子的肩膀，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引得一道子頻頻發笑。

“小鬼啊，酒量不行啊，喝醉了，喝醉了！”一道子沒有管南宮浩的行為，花白的胡須沾上了不少酒水。

南宮浩啞然而笑，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又恢復了平常那狡黠的笑容，看著一道子說道：“醉了，是醉了，峰主啊，你這些酒能不能分我個百八十壇的，我帶回去好好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