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浩拖著疲憊的身體,那五十丈的身軀現在為止都還在不斷地銳減,那些四散而開的水流沖刷著南宮浩身體之中的沉重沙土,似帶起他在西南兩域的那股朝氣蓬勃一齊消散。
雖然他在承受的壓力也在減少,但南宮浩的生命不可置疑的也在跟著減少。
仿佛已經步入花甲之年的他想放聲大喝,但身體已經沒辦法再容許他如此的少年輕狂,眼看著自己的曾經那浩浩蕩蕩的洶涌大江變成現在這樣,自己之前還能輕而易舉蕩起的澎湃浪花,現在卻是怎么都沒辦法震起,只有著渾濁的水流,帶著些許泥沙沉淀,帶著他一起墜落在那干涸的土地。
他心里毋庸置疑的閃過了些許落寞。
也就這么瞬息間,那個豪放不羈、無所畏懼的自己就已經被摧殘成這般模樣,盡管如此,南宮浩還是勝利了,他憑著那勢如破竹的氣勢,還是堅持著,拖著自己的身軀在這貧瘠的東域不斷穿行。
終于好不容易才艱難的穿過那片沙土的阻隔之后,好不容易在東域流過之后,映入眼簾的赫然就是那座巍峨高聳的天山山脈,其上一層層的云霧繚繞,那格外清新的空氣讓南宮浩感覺到了這里似乎跟東域的其他地方的貧瘠完全不同。
甚至南宮浩就在山下就能夠看到山脈之上,那云霧遮蓋之下,在夕陽的余暈之下,竟還散著的星星點點的亮芒,格外壯麗。
這山里的靈氣竟然極其充沛!就仿佛是集齊了東域所有的天地靈氣一般,讓這天山山脈如若仙境。
“這里……我似乎來過。”南宮浩平靜的自語著,順著那山脈的方向就看了去。
不過這個時候,南宮浩也發現了……這里的路盡是崎嶇陡峭,甚至就是因為那山脈的緣故,扶搖直上云天的石壁筆直的矗立在了南宮浩的面前。
連綿不斷的山脈完全阻隔了南宮浩去往北域的道路,就仿佛一個個肅穆至極的死士,架著一柄柄鋒利無比的寬刀,毫不留情的向著南宮浩前方必經的道路不斷的揮刀,無情的斬去,讓其根本沒有辦法再前進分毫。
憑著現在的他,憑著現在盡是泥沙混雜纏身的他,憑著現在這垂垂老矣,連浪花都難以翻騰起來的他,這石壁就宛如重重的一擊,讓南宮浩的那原本堅定的內心終于是有了些許的動搖,像是一道裂口在心頭破開,涌入的卻是無盡的泥沙,將他完全壓制,無法動彈,他前進的念想似乎有了些許變化。
夕陽西下,那一點點遲暮的光亮輕搖而下,宛如一片片黯淡的楓葉,靜悄悄的躺在南宮浩的身上,混著那渾濁不堪的黃水,在原地不停打轉,無力的拍打著那陡峭堅硬的高聳石壁。
那夕陽的光暈就像是跟著南宮浩騰起的柔弱水流一齊在控訴,一齊在嘆息著現在的無奈。
南宮浩的身邊也就只有著這枯藤老樹昏鴉,與那天山山脈之中的清幽仙境完全是兩派景象!
這……這要怎么前進?這石壁自己要怎么沖刺過去,就算是自己全盛時期,就算是自己還是那兩百丈有余的浩蕩大江,恐怕也沒辦法去突破這樣陡峭的巖壁吧。
就算空有著一腔抱負,就算空有著那勢不可擋的氣勢,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就只感覺難于上青天,恐怕自己就算身死,也沒辦法去突破這般困境吧。
就止步于此了嗎?
自己幼時的夢想,自己那想要流盡世間,賞盡世間風光的追求,難道就只是笑談?不過白日夢而已啊……
“胖子,你可別小看水的力量,我的靈氣可比你那石頭強得多!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這般力量,你又豈能達到。我看你還是趁早認輸,將你那些寶貝全都交于我,等我日后肉身歸來,一定替你幫你們石龍一脈發揚光大。”
這個時候,一白發青年不知不覺間就從南宮浩的身體里竄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