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船隊橫渡綏陽湖,抵達南下廣陽必經之地的徑春。
三天前的那一戰,率領水師趕赴戰場的沅侯成為最大的贏家,侵擾綏陽湖周邊地區的多股水賊被一舉肅清。戰后清點繳獲,此戰共殺死匪徒八百一十七人,俘虜五百五十二人,至于淹死的、找不著尸首的更是無算。
至于水師這邊的傷亡,攏共算來還不到五十人。
在最近幾年邊彊沒有戰事的背景下,這樣光彩的戰績足以給沅侯添加一筆不菲的履歷,雖然對沅侯的爵位沒什么影響,卻也能令那些置疑他治軍能力的文官閉上嘴巴,甚至未來在軍中更上一層。
在這三天的時間里,蘇奕一直待在船艙之中,調養身上的傷勢。
當日與左擎宗決戰,蘇奕依靠自身的防御力與對方硬拼,生生將這位站在此世巔峰的魔道巨擘打死,然而以他的修為和防彈衣結合起來的防護力,依然不可能完全阻擋左擎宗堪稱可怕的拳勢,最終難免還是傷了內腑。
那一戰之后蘇奕回到船上一直吐著血沫,著實是把赤鵬晉等人嚇了一跳,不過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雖然吐血是嚇人了點,不過他的傷勢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嚴重,當然起碼還是得花上幾個月的功夫才能調理恢復。
不管他的傷勢究竟如何,綏陽湖上一戰,且不提他如同施展神跡一般將敵人船只掀翻的事實,光是蘇奕以一已之力將白晝宮中高層戰力一掃而空這件事,就讓他在上至關山這種一流高手,下至普通士卒中樹立起當世無敵的形象。
若非因為他受傷的緣故,那些對他敬若天人的士卒們,恐怕早就將他當作神祇頂禮膜拜起來。
蘇奕走出船艙,沿途碰到他的兵士紛紛行禮,誠惶誠恐的態度恐怕面見皇帝也不過如此。
他走上望臺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雨后天晴的空氣顯得格外的清新。
船隊在徑春停泊靠岸,補棄一些必要物資就會再次起航。算算距離,此地離廣陽也不算太遠了。
閑來無事,蘇奕想起了還被關押起來的聞香。
在關押聞香的艙室中,蘇奕時隔三天后重新見到了這位元魔宗的傳承者。
聞香見到他的表情非常復雜。雖然眼前之人乃是令元魔宗幾近覆滅的罪魁禍首,不過在親眼見證湖中一戰后,聞香感覺自已有些恨不起來了。
任誰見識了蘇奕驚世駭俗的武功和手段后,恐怕都會產生這種無法與之為敵的無力感。
雙方大眼瞪小眼對視了有一陣子后,蘇奕見她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嘆了口氣說道。
“我說聞姑娘,現在你們元魔宗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小魚小蝦估計也不敢再拋頭露面,以你現在的武功想要重建宗門無疑也是癡人說夢。你不妨說說看你有什么打算。看在你沒什么我知道的惡跡份上,只要你不說找我報仇我一定不殺你。”
被蘇奕這么一問,聞香的眼神也變得迷茫起來,被關押的這三天里,她也曾在心中無數次的問過自已這個問題。不過卻沒有任何答案。
她出生在大興西南邊郡的一個小村莊中,五歲那年全家罹難于七十六峒土蠻發起的叛亂之中,只有年幼的她被上任元魔宗主救下僅以身免。
上任元魔宗主收她為義女,傳她武功,讓她承擔起傳承元魔宗薪火的責任,義父對她恩重如山,盡管在長大后知道元魔宗是一個令江湖中人所不恥的魔道宗門,聞香依然沒有異樣的想法,她只是堅守著自已的底線,每日潛修練功,過著幾乎與日隔絕的生活。
她原以為自已會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終了一生,直到五年前,義父來到她隱居的山谷,跟她說自已要約戰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稱的純罡劍仙,以求追尋武道至境。
那一戰沒有任何觀戰者,當住在山下客棧的她聽到義父落敗身隕的那一刻,聞香感覺自已失去了在這世上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