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芳草巷出來,黎夏直接去了路邊的公交站牌那等車,手摸著小布包里的筆記本,黎夏嘴角微微翹起來。
上輩子她活得很辛苦,努力生活的意義,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找到被拐的妹妹,有了一定的能力后,她還想尋找當父親當時意外死亡的真相。
可惜這兩件事,上輩子都無果。
無望的生活里,黎夏最大的愛好,除了讀書就是做點兒手工,這兩樣能夠讓她短暫地逃離到現實之外,不去想那些沉重的事情。
后來做得多了,黎夏也做出了些名堂,得到了許多機會,她抓住了其中的機會,賺了錢,買了車和房,后來又去了京市。
想到京市,黎夏眼皮垂下,看向地面,掩去眼里銳利又陰郁的光。
現在她什么都沒有,沒有錢沒有權力,甚至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貿然找去京市,大概率也是和上輩子一樣的下場。
急什么呢,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讓周啟仁得到所有他想要的,然后再一舉摧毀,才是最解氣的。
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而得到過再失去,絕對是最痛的。
黎夏抬起頭來,看著秋日燦爛的陽光,微微瞇了瞇眼睛,心情重新變得好起來。
今天天氣真好。
“六哥,你真覺得這女的有問題?”公交站牌不遠處的電線桿邊上,兩個男人一站一蹲,叼著煙嘴在說話,蹲著的那個,不時“無意”地掃過黎夏。
老六深吸了一口煙,“嗯,阿黑,你下午跟著她。”
豪哥被抓的時候,他就在人群里,看著公安把人帶走,也是看著這個女孩子跟當初抓他們的一個公安走在一起。
干他們這一行,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覺,關鍵時刻它能救命。
這個女孩,在豪哥被抓的前一晚,他們遇到過,可以說是巧合,但老六就是覺得不大對勁。
他師傅當時跟他說過,一旦發現不對,寧可損失利益,也要立馬撤出,千萬不能被貪心蒙蔽了雙眼。
錢沒了,只要有命在,要多少錢都弄得到。
遇到懷疑的人也一樣。
老六的直覺救過他的命很多次,他當時就覺得自己應該盡快離開,但是不行,這次他沒法走。
這一次豪哥被抓,就是因為豪哥這個人過于貪心,而且沒聽組織的警告,私自碰了貨。
豪哥雖然不是他們的核心成員,但也算得上是內部舉足輕重的人物,手里掌握了不少重要的東西,一旦被撬開嘴,他們怕是會老巢不保。
要想讓豪哥開不了口,就得讓他知道怕,甘心拿命把這破洞子給填上。
老六眼里閃過一絲狠色,余光看到黎夏往前動了兩步,在看快要到站的公交車,“她要上車了,跟上去。”
阿黑點了點頭,看到黎夏上了車,把煙頭一扔,拿碾了碾便快步跑過去,趕在車門關閉的瞬間擠上了車。
“讓讓,讓讓,兄弟你別占著道啊,嘿,往里頭擠一擠……”
阿黑笑嘻嘻地從人堆里往后擠,說著一口順暢的江省話,一直擠到黎夏身邊,隔了個人才站定。
秋高氣爽,車窗大開著,秋風陣陣吹進車廂里,黎夏握著欄桿,目光隨車掠過窗外的風景。
幾分鐘后,公交車到達停靠點,阿黑突然發難,他嚴肅著一張臉,一把抓住站在黎夏旁邊的男青年,“你想干什么!”
變故突如其來,男青年整個都蒙了,滿臉茫然地看向抓他的人,又下意識地掃了眼瞬間對他不恥的其余乘客。
他想什么?
他什么也沒干啊?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居然敢偷東西,走,跟我下車去派出所!”阿黑一臉正義,扯著青年就要下車。
車上的乘客也群情激憤,嚷嚷著如今世風日下,一定要把青年送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