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樓里她常睡的床榻沒有錯。
云錦伸手撫額,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又覺的身上涼涼的,黏膩膩的極不舒服。
腦子斷斷續續閃過一些畫面:月光,水井,草地,難怪會著涼……
轉過頭,楚離淵近在咫尺,就這樣緊緊抱著自己,已然睡死過去
縱然兩人已經親密過,小女人依舊覺得不適應,更沒想到的,又一次逞兇的男人,竟然還大大方方地躺在身邊。
云錦向來睡眠甚淺,眼下堪堪轉醒了,如何還能安然與他同床共枕?
遂掙扎著爬了起來,忍著全身的酸疼,小心地跨過那男人頎長的身軀,光著小腳跳到了地上。
衣物早已不知去向,她悄悄地翻箱倒柜,也不敢把燈火點上,只好借著窗外透入的明亮月光,勉強找齊一身干凈的衣服鞋襪。
然而昨晚又是摔在地上又是坐在井沿上,免不了泛著一身的不適,身上更是濕冷黏膩,隱隱帶著疼痛,如此這般,真教人恨不得泡個熱水澡才好!
可那些侍婢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更是不愿吵醒床上的男人,只好自己想法子悄悄解決。
好在房中還有些清水,云錦用帕子浸濕了,細細的擦拭一遍。
隱約看到一些晦暗印記,她有些難堪地睜大了眼睛,因為在月下看得不甚清楚,最后只能用力地在肌膚上擦來拭去。
可惜,那些印記像生了根一般,怎么擦都擦不掉。
越擦拭,就越發覺得氣憤。
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她根本拒絕不了他。
就算是這樣難堪的遭遇,她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反抗。
從前在北越故土,她的父兄,還有旁系的一些叔叔舅舅,對待女人,又有哪個不是如此呢?
甚至,比起楚離淵粗暴的行徑,更殘忍無情百倍的也不是沒有。
更何況,她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
這種事就算傳了出去,別人也不會同情她。
甚至還會取笑她。
取笑她的夫君不愛她、不敬她、不疼她………
她夫君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另外一個女子……….
她越想,越覺得心涼。
一時之間覺得在這世上,竟沒了什么盼頭,只徒留陣陣的心疼而已。
床上長手長腳、大大方方躺著的某人,本來酒氣散了,睡得也是不深的,被云錦輕輕一驚動,睡意也就漸漸褪去了。
等聽到屏風后面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某人的耳朵倏地就豎直了。
微微混沌的腦袋迅速回復了清明,等意識到那躡手躡腳爬下床去的女人正在做什么,他感覺自己瞬間起了一股強大的電流,電閃雷鳴,飛快地傳遍四肢百骸!
像是個竄入香閨的采花賊,楚離淵手輕腳地起了身,慢慢朝那屏風靠了過去。
以他的功力,想要不發出響動,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有水聲掩蓋著……
所以,等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云錦身后時,對方還依舊渾然不覺。
房間里晦暗的光線之下,只見女人細瘦的身子,正可憐兮兮地縮在房間的角落里。
她背對著他,看不清臉上神情,然而那周身彌漫的悲傷氣息,卻沉沉地透了過來。
他就那樣靜靜地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像平常夫妻那般,怕羞的躲在房內梳洗。
當她微微側過身子時,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有水珠從她的肩頭滑下……
沒過幾秒,男人已經宣告破功。
該死!
那女人真是該死的……該死的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