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風(fēng)令人直嘆時節(jié)涼薄,卻不若人的心傷,更凄涼百倍。
云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她只知自己假裝若無其事,獨自扭頭離開的步子,格外的狼狽。
假若不再快一點,也許自己會頹然崩潰在那人面前,被他看到這樣的自己,怕是會再次鄙夷嘲笑……
一面說著此生與他再無瓜葛,一面,卻仍深深記掛著他,甚至幻想著與他重新在一處……
這般的自己,豈不是比他更加矛盾,更加虛偽?
雖已近亥時,街道上依然有絡(luò)繹不絕的游人,云錦細(xì)碎的腳步愈來愈凌亂,跌跌撞撞,幾次差點磕著了肚子,小心的摸了摸小腹,哽咽著跟肚子里的孩子道歉,云錦眼睛里的淚水益發(fā)不受克制地落了下來。
幸而,除了代替她照顧皇兄的小秋之外,沒有人知道她今夜與遠(yuǎn)之哥哥出行,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百姓眼中矜持高貴的長公主,現(xiàn)下是何種狼狽模樣……
“小娘子,你這是怎么了?”
有不少路人差點被云錦撞著,紛紛扭頭怪異地看她一眼,直到遇到一個大冷天仍搖著折扇的富態(tài)公子,泛著油光的面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云錦這才發(fā)覺,自己雖未直接撞著了對方身上,然而那人卻伸長了手,握住她兩邊的胳膊,看上去就好像是她主動朝對方“投懷送抱”,冒冒失失撲進(jìn)了那人懷中……
她試著掙扎,卻發(fā)現(xiàn)對方用的勁道十足,任她怎么掙都擺脫不了那雙陌生手掌的鉗制。
“本少爺閱遍天下美女,最喜歡的,就是這般梨花帶雨,含羞帶怯的小模樣……”
那衣飾講究的紈绔公子一面扣住纖纖瘦瘦、弱不禁風(fēng)的云錦,一面半側(cè)著頭,對身后跟著的幾人笑道,“咱們建彰城里,還有這般標(biāo)致的小娘子,合該今夜讓本公子遇上!”
“那是那是!小娘子,有什么委屈,不若找個地方,與我們賈公子好好說上一說?”
身后一人也是打扮得人模人樣,說話的語氣卻是淫猥至極。
“天子腳下,休得放肆!”
雖是淚痕未干,云錦兀自鎮(zhèn)定了情緒,目光冷冷的瞥向面前的登徒子。
“喲呵!明明是小娘子撞上了本少爺,怎的變成我們放肆了呢?”
那賈公子不僅不肯松手,反而湊近臉來,熱氣半吐在了云錦的臉上。
“你,你若再不松手,我要喊人了!”
建彰城里雖然最不缺的便是富家公子,然而云錦不信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們幾個敢拿她怎么樣!
“呵呵,小娘子,你想喊誰呢?”
又一個男人出聲笑道,“整個建彰城,誰見了我們賈公子不得讓路?便是官府的人來了也不敢管,你倒是喊來試試……”
見那賈公子身后跟著的三四個人都圍了上來,然而街道突然少了很多人,卻不知是有意無意,竟都漸漸避開。
云錦心下暗道不妙,然而面上仍強(qiáng)裝著鎮(zhèn)定,“皇城里多的是貴人,非富即貴,誰的身份都不好說,希望幾位公子擔(dān)待一二,放小女子過去!”
“若我說不呢?”
為首的賈公子仍盯著云錦雖沾著淚水,卻猶帶傲氣的美麗小臉,顯然不肯罷休。
“賈公子,看樣子,像是哪家府上的小妾罷……”這時有一人附于那賈公子耳邊,低聲道,“肚子里都懷上了,咱們,是不是算了?”
“算了?怎么算?”
那賈公子卻滿不在乎地,又用下流的目光瞄了瞄云錦的腹部,“美人纖纖,卻帶著身孕,不正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么?”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萬不得已,云錦只能搬出自己的身份來,“你們可知我是誰?本宮是先皇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