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來說,這無疑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云錦看著馬車外頭人來人往,卻忽然生出些緊張。
“怎么了夫人?”
身旁的男子已放下手頭的事情,取了個橙細細地剝——不得不說,那人長得太好看,就連低頭侍弄一個水果的模樣也令人移不開眼……在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動作之下,頗難剝的果皮也被剔了個干凈。他捏一瓣喂進她的口里,也跟著看看外頭,“你若再不回來,這幽州城,恐怕都不姓楚了。”
“嗯?”云錦輕嚼著那果肉,沒有說話,只用一雙明眸好奇地看著他。
“沒有我,他們也活得很好。”楚離淵鳳眸低斂,輕悠悠地發(fā)出一陣喟嘆,“可是缺了你的城池,我卻再也待不下去……”
“……”
云錦的橙子差點噎在了喉嚨里——
孕吐雖然早就不怎么發(fā)作,但舟車勞頓,偶爾泛起了惡心,也只能靠這酸甜的滋味來緩解。
一路上習慣了被他照顧,可是男人時不時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還是讓之前習慣了被他冷落的云錦,好半天沒緩過勁兒。
“咳……夫君?”她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有些羞赧地埋下了頭。
“錦兒,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了。”他總是將羞人的話說得風輕云淡,可是這一句,卻無比的認真。
牽過她的兩只小手,一起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我不會再負你。”
馬車行駛到內(nèi)城的入口,正要進去,人群里忽而有了響動。
“是侯爺?shù)鸟R車!”
“侯爺!您真是個大好人!謝謝您救了我們一家老小……”
“對,謝謝……還要謝謝夫人!”
“沒錯,是夫人大義,救萬民于水火……”
“夫人,我們敕延部感謝夫人相助!日后如有需要,必聽夫人調(diào)遣!”
……
一時間,道謝的聲音如排山倒海般向馬車涌來,只不過還未待云錦聽清幾句,楚離淵已然催促馬夫驅(qū)使車輦疾馳而入,徑自往靖宇堂而去!
“夫君?”直到馬車徹底停了下來,云錦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他們口中的夫人……是,是指?”
“夫人說呢?”楚離淵下了車,自然地伸出雙臂,一手攬住妻子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腿兒,駕輕就熟地將人往臺階上抱。
“這……”
要說北越公主在幽州城,幾時受過他人的青眼?更別說如此多的溢美之詞一股腦兒涌來了!
“離淵,你同我說清楚好不好?”她的小手緊緊圈著他的頸項,眼睛認真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俊顏,“他們……是不是認錯了人?”
他們口中的那位夫人,濟世救民活菩薩一般的存在,如何會與她這個聲名狼藉的北越女子混于一談呢?
“呵呵,鎮(zhèn)北侯的夫人只有一個。”那雙清冷的鳳眸,也回應了她的視線,帶著一點睥睨天下的輕狂,更透著意有所指的情深,“他們也許會錯認……為夫不會。”
“……夫君?”云錦的雙眸泛起了霧氣,趕緊撇開臉去,不讓他看到自己多愁善感的模樣,“真的不會錯認……?”
“斷然不會。”
抱著她邁上了最后一級臺階,他終于,將這丟失了將近半年的小妻子,迎回了他的靖宇堂。
楚離淵腳步未停,將人一路抱回了自己的寢室之中。
“吩咐人提前打掃過了,你先躺下休息休息。”
將云錦放在床榻上,楚離淵褪下她的繡鞋,與他就寢前穿的鞋履擺在一塊兒,再給她蓋上他的被褥,一切,自然得仿佛他們夫妻二人原本就是這般生活在一處。
云錦輕嗅著那床鋪間的淡淡馨香,卻如何能安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