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獨特的裝扮之下,一直在她腦海里晃個不停。
不甘心!
原來他迷上了看戲,是看這些鶯鶯燕燕,情情愛愛!
看還不止,居然還自己上臺親自去演!
真、真當她這個夫人是家里的擺設(shè)?!
枉她在家里帶著孩子,終日想著他,他倒好,重新迎娶她也不過一年光景,這么快便喜新厭舊,迷上了這些聲色犬馬……
原本那么高冷的一個人,還不惜拋頭露面,被人品頭論足,為的是什么?除了公然與女子眉來眼去,摟摟抱抱,她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原因!
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特意寫了帖子來邀請她觀看……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錦長這么大,也不曾如今日這一刻如此惱怒過!
她回頭想擠進人群里,公然呵斥那人一頓,最好學(xué)那些悍婦,揪著他的耳朵跟她回家去!心里是這般怒氣沖沖地打算著,奈何她身子嬌小,擠在一樓的人群里,就連臺上人的臉都看不見,話語也聽不清了,擠了半天也沒往前一步,反而被人群漸漸沖入了茶館側(cè)面的帷幕之中。
那黑黑的幕布一落下,就像是分隔開了兩個世界——
外頭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里頭……本該也是井然有序,人員齊備的后臺,不知怎的,此刻卻是空無一人!
好安靜……靜得云錦以為自己來的根本不是熱鬧的茶館,也不曾看那出吸引了無數(shù)人捧場的纏綿戲劇,而只是不小心走進了別人家的庭院。
庭院深深,碧波流淌,曲橋小徑,怪石碧草……
云錦走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這里哪是什么后臺,應(yīng)該就是茶館后頭的園子。
她轉(zhuǎn)身想再出去,卻忽然被一陣琴聲吸引去了所有的心神。
早春的清風(fēng)挾著那琴聲宛轉(zhuǎn),悠悠從長長的回廊盡頭卷起,輕輕拂過云錦的耳畔,直直鉆進了她的心尖!
這琴音,真美……
她對琴也算是略通,卻從未聽過這般優(yōu)美的曲子……
還有那樣纏綿悱惻中,猶帶一絲豁達的音色,令人聞之感傷,而又回味無窮。
云錦再也邁不開腳離去。
明知如此冒昧地擅闖民宅不妥,她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循著那琴音而去……
“這位公子……”琴音稍歇,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的云錦,這才打量了一下那彈奏之人的背影——
涼亭之中,那人端坐石椅之上,背脊挺拔如蒼松,冠帽之下,一縷銀絲若隱若現(xiàn)……待他回過頭來,只見一張猶帶淡淡妝容的玉面,眼尾微挑如含桃花,薄唇輕啟淡笑道:“不知這位小姐,有何指教?”
云錦發(fā)誓,她確確實實是有想過揪耳朵扯頭發(fā)之類的潑婦行徑,將這個招蜂引蝶的風(fēng)流郎君給帶回家去圈禁起來!
然而事到臨頭,看著他那俊美如畫的仙姿玉容,只不過露出三分淺笑,她的臉居然就不爭氣地紅了。
“你……你在此處做什么?”她囁嚅半天,還是只問出這一句來。
“彈琴呀?!蹦乔卫删l(fā)系冠,更襯得一張臉蛋姿色卓絕,言笑晏晏,令人如沐春風(fēng),“小生不才,可否請小姐指點一二?”
“……”云錦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fā),只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半晌才道,“你的琴彈得這般好,以前怎從未聽你彈過?”
問出了口,云錦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后悔不迭——
她這夫君無論是作畫吟詩,還是下棋潑墨,均不在話下,唯獨這琴……她偶爾彈奏,他只默默靜聽,也不曾評論過什么。云錦曾暗自想過,既然他的父親愛琴成癡,那他這兒子……若不是傳承了衣缽,那便應(yīng)是恨琴入骨吧?
至少,他約莫是忌諱琴音的。
是以,云錦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