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要這么說?我問耶耶的時候他都沒罵我,現在換成你了。”趙琮說。
裴緒搖搖頭,“你口無遮攔,我生怕你平白得罪了人。”
趙琮癡癡地問:“得罪誰啊?”
“我。”裴緒滿臉嫌棄。
他哪里得罪他了?這么小心眼,不就是覺得他傻嗎?他天生不聰明,老是說錯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老裴,我哪里做錯了啊?你說說,我好改。”趙琮最不缺的就是知錯而改的精神,還有就是臭不要臉的黏人。“喂,你可以說我、罵我,就是不要不理我。你這樣搞得我心慌亂如麻。”
裴緒仰頭,“你話太多了。”
趙琮知趣地閉嘴,生怕被他一腳踹開。
“我快餓死了,還不進去吃飯。”
趙琮眉開眼笑,沖在裴緒前面,不想見到滿幾案的清湯寡水,頓時像被澆滅了的燈燭熄火了。“你中午就吃這個?”這想不到愛吃的裴緒,居然這么素凈。
裴緒點頭,“是啊,這還是花掌柜優待我的。”
趙琮用筷子在湯水里夾夾,怎么夾都是翠綠的大白菜,著實掃興。“這掌柜太摳門了吧,來人,把你們掌柜的叫來。”
裴緒更嫌他丟人了,“別。”
那小廝已經把掌柜帶來了,“原來是白吃白喝的裴舍人,嗯,這位是?”
趙琮叱道:“你這菜也忒寒磣了吧。”
“呦呵,白吃白喝還想著有大魚大肉啊,你是王孫公子,我們小門小戶的怎配伺候您啊?”花掌柜慣看人來店鬧事,只當好心沒好報,養了個白眼狼。
裴緒如坐針氈,“你快閉嘴。”
“清湯寡水這是給人吃的嗎?”
裴緒一邊向花掌柜打眼色,一邊勸和:“你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吧,出來一趟不容易。”
趙琮辯解道:“我只是說句實話。”
裴緒把他轉向門口,那門外已站著好幾撥人。“你消停點,再鬧就得被打了。”
“那又怎么樣?我可是郡王。”
“郡王是吧?郡王也得付錢。裴舍人是我舊友,那郡王您呢?您想吃我這最好的宴席,非要給足了錢才成。”花掌柜挺直腰桿子。她比出一根手指,“一萬錢。”
趙琮叫喚道:“搶錢吧!”
裴緒夾在中間汗流浹背,深深替代王他老人家道一句“家門不幸”。此刻,三寸不爛之舌亦是無用,怕是勸倒變成了促,更釀成兩人僵持不下。
“這一萬錢,還是我看在裴舍人的面子上才開的。我們這最好的宴席是燒尾宴。士子登科或榮遷才有此份。”花掌柜道。
趙琮因生在貴家自幼一帆風順,誰料想這一世英名竟要折在掌柜身上。性子突然上來,“我倒要看看,你的菜肴能有多好。”
裴緒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不過是中午用飯,你何苦大費周折張羅宴席呢,那花掌柜是京中有名的庖廚,你斗不過她的。她剛剛已給你臺階下了,快息事寧人吧。”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傲氣。”
裴緒赧然道:“傻瓜。那是人家不愿意欺負你這個小孩子家家的。”
趙琮還是要出頭,“我不信。”
裴緒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以防禍從口出。“掌柜,今日是我唐突冒犯,與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兒沒關系,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花掌柜倒是笑盈盈地說:“你不信,可以掏錢比比。我會讓你心服口服。”
“您別,您的廚藝天下知,他個毛孩子不懂,不想沖撞了您。”裴緒蹙眉。
花掌柜笑道:“看在裴舍人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了。”
趙琮敢怒而不敢言,一味地怒目圓睜。
裴緒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