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別再想那個什么舍人了。”菀昭岔開話,“姐姐最近可見過新來的女孩子?”
琳瑯疑惑,“府里不缺老婆子打理,我可沒見有誰買幾個姑娘進來。”
菀昭便不問了,“原來這樣,我還以為會有些丫頭跟我作伴。”
“要想和姐妹們玩兒,我讓人去請周姑娘。”
周姑娘正是馮堅的嫡妻周夫人的娘家人,可她家早沒落了,不過是仗著是周夫人娘家人的身份才依附于怡園。是外祖父當年親口說照顧他們,才讓他們留到現在。
因此菀昭過去幾乎不和她說話,“我與她說幾句就散了,沒什么好玩的。”
琳瑯知她的脾氣改不了,“你見了人家好歹也得盡親戚的情分吧,別教老夫人為難。”
“以后再說吧。”菀昭凝眉。
她暫時不想提周氏,只一心想尋畫黛。“姐姐,你聽過闔家大小里有個叫畫黛的女孩子嗎?”
琳瑯驚異,“你怎么問起她來?”
“姐姐認識她?”
菀昭看琳瑯的模樣,心里便沒多少歡喜了。
“當然識得,她以前就來了,不過她只做灑掃的活。”琳瑯說。
“那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先前跟著爹娘過,后來她爹去世了。她那老娘就把她賣了換錢養家。也是可憐人,沒遇上好人家,沒多久就被人糟蹋了,后來又被人牙子拉到人市販賣。管家看她可憐,便買了她。”
這與她知道的大致相符。只是沒想到比她印象里的還要凄慘。
“但這丫頭,但這丫頭非同尋常。”琳瑯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嗯?她有什么地方古怪?”
畫黛一直恪守本分,所有的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哪怕再忙再累,也不會推托。
“畫黛做事利索的,也真真是個好姑娘。”琳瑯語塞,“唉,也不知該怎么說。可就是哪不太對。”
菀昭生疑,“啊,那讓她繼續做她的事吧。”
她忽地想見裴緒,把一切問個清,可繁文縟節只能把她關在這園子里。后又覺得自己分明在無理取鬧,前世的恩恩怨怨,現世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周姑娘來了。”流丹帶著她進來。
說曹操,曹操到。
菀昭竟不想這么邪,她還真到了。
琳瑯笑道:“馮姑娘剛說要把姑娘請來,姑娘就來了。”
“看來妹妹與我心意相通。”
這時的周蕙妍體態輕盈裊娜,聘聘婷婷,容貌恰似曉露海棠,麗影秀美。唇下一粒朱砂痣,仿佛被點了一點胭脂。
“周姐姐,”菀昭見她實不知該如何說話,幸好婢女端茶過來。“坐下一起吃茶吧。”
蕙妍的目光停在菀昭身上片刻,便移開了。“我來給妹妹送幾支海棠。”
海棠暈染脂粉紅,層層花片疊錦繡。過去菀昭簪的絹花,便用的海棠。
“西院里的海棠開得好,妹妹可以去看看。”蕙妍和氣地笑了。
菀昭雖然常簪春海棠,但若論惜海棠之人可遠遠輪不到她。真正喜歡海棠的,是怡園的主人。
殘更經雨天猶寒,棠花寥落故妝奩。春山盡漬紅痕透,半憐香影半結愁。
外祖母故去的時候,外祖父寫下這首悼亡詩。怡園的海棠看盡了韓氏的興衰,又看盡了他們馮家的興衰。
韓氏最愛海棠,可后來馮家沒把那些海棠留住。
馮堅為了修園子,讓人把以前的都砍了。
興許是那時開始,菀昭便對馮堅充滿芥蒂了。他本來與韓家毫無干系,偏帶著周氏族人住在怡園里。更令菀昭氣憤的是,外祖父留給她的怡園后來被他們霸占去了。縱使她是皇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