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黯然傷神,她為自家女兒盡了不少力了。
“昭兒,若是你能幫她,估摸著靖娘能長成個好姑娘。”她又嘆道:“唉,每次見了你伯父,全說她了,都忘了關照你哥哥。你哥哥的生日,還是段大娘好心提醒我,我才想起來的。”
三位姨娘齊齊地勸周夫人勿傷心,可見平日周夫人待她們如何。
菀昭當然知道是她的委婉之詞。平日周夫人對她這個哥哥可上了不少的心,單單給她挑書童,就專門找了讀書人家的少年給他做侍讀。他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哪一樣不是頂好的,有些甚至連菀昭見了也覺得夸張。這哥哥可真讓周夫人傾了整顆心。
“伯母最疼兒女,偶然記錯了日子也不能算錯。”菀昭笑道。
她先前肯定打算好了這些,不如不會輕易把她兒子的壽辰交給她這么個侄女。
林姨娘也笑道:“夫人平日為馮府上下奔走,只遺漏了這一件也情有可原。況且離馮郎的壽辰還有些時日,現準備也不遲。”
菀昭心懸著,宴席哪像她們說的那么簡單。選定地方、布置陳設、粥品菜肴、茶果點心、下帖請客......方方面面的事,幾乎把馮府上上下下都見了一遍。教她一人辦,實屬為難她。
好在她從外祖父和祖母那學了不少東西,遇見了難處也不發慌。
周夫人臉上的笑淡淡的,菀昭摸不準她心里的想法,“臨了只剩兩三日了,怪我粗心,直到昨天才想起來。我本來想讓方大辦的,可恰巧他此時不在長安。”
菀昭只聽說方大跟馮堅去了洛陽,可方大是怡園的老奴,本與馮堅無關系。要知道馮府和怡園本來就是各自立各自的門戶。馮堅是馮公庶子,不是老夫人親生的兒子,雖然時常孝敬老夫人,但也沒親厚之感。
“唉,怡園的事雜的很,我怕你應付不過來。”周夫人說。
菀昭笑道:“事事都遵循先例便好,不會的向段大娘討教便好。”
她以前是皇后,親蠶、祭天等什么大禮不懂。六宮女官悉數來教她,當然天下最冗雜的禮數都爛熟于心。菀昭還會怕為區區國子監的生員做壽嗎?
孟姨娘嘖嘖道:“姑娘真是有志氣。”
“也好散了后領了鑰匙和賬本,便和段大娘去籌備宴席吧。有什么不會的只管問,若是問段大娘還辦不了,就來找伯母問問情況。難道誰還能笑話姑娘不成?”周夫人笑道。
菀昭靜默地笑了。她七分把握,三分憂慮。
周夫人笑道:“噯,一說話便忘了旁邊的姨娘。”她又笑道:“你林姨娘的外甥女小名叫畫黛的想去侍奉老夫人,可否請你幫襯著?”
畫黛!菀昭忽然心緊了許多,畫黛竟是林姨娘的親戚。那想必她做她的陪嫁侍女便合理多了。
先前為了上下打點,好免了祖父和父親的罪便流水似的花錢,菀昭趁此遣散了服侍自己的婆子和丫頭。后來縱使原先的田產資財什么的保住了,她也未曾召回以前的奴仆。
畫黛就是在她被選為太子妃的時候成了她的使女。菀昭不寒而栗,背后究竟是誰在操縱這一切?
“先前就聽妙蓮說她是個妙人,不如讓林姨娘帶過來讓侄女瞧瞧她。”菀昭笑道。
林姨娘說:“畫黛正在外面,叫她給姑娘看看便好。”
婆子把畫黛叫進來,菀昭起身一看,那體態偏瘦,模樣較好的正是畫黛本人。菀昭又喜又悲,看來前世的事錯綜復雜,不僅僅是內外勾結,更有人暗里擺布她們。
鄭姨娘忽然開口道:“畫黛手腳麻利,也是個靈巧的女孩。”
“她原系江寧李家的婢女,因我與她家有親,就求了夫人讓方大買了她。好在還安分,算是個有教養的。”林姨娘念叨。
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