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韶被纏了半天,最后在馮湛的耳邊說了幾句才得脫身。
到了他們喝酒的時候,內眷先回去了,有些親戚隨老夫人去了西院吃茶了。菀昭在邊上瞧著,反正無事可做了。
馮湛聽了似乎頗為開心,叫人擊鼓催花助興。球來香袖依稀暖,酒凸觥心泛艷光。飲妓臉似花含露,“酒令如軍令,誰違了我的令。可是要受罰的。”
“先唱支曲子,給我們解悶吧。”狄霄舉起酒杯。
“你不遵令,先罰你一盅酒。”飲妓斟滿酒,“罰你就罰你,不分尊卑。”
狄霄笑道:“喝酒喝嘛。”
“他耍潑,再罰他幾杯。”王慶之和其他的公子哥連連勸道。
“你們想濫飲酒,我可沒好酒伺候你們。想喝,自己去找酒。”飲妓冷言。
擊了一陣鼓,她又冷笑道:“法一令為酒,你先來。”她頭一個點的就是裴緒。“或詩或詞或經史子集,你能說出便好。”
“若我說的不好,豈不是等人家笑話嗎?非得來捉弄我。”裴緒撒手不干了。
飲妓笑道:“醉不死你,說的好壞,不都是喝酒嗎?”
“也好,那我就說吧。”他笑道。
“舍人可是鼎元,還怕做個詩詞什么的嗎?再說,酒令什么,引前人的話說,誰還能說什么不成。”王慶之先敬了杯酒。
“遲日游江畔。”
流觴曲水是典故,也與擊鼓催花有關。
“玉盞金尊醉春風。”
李白詩作“絲管醉春風。”
“連道美酒送生涯。”
取杜甫詩“應須美酒送生涯。”
“千日醉不醒,”
唐太宗李世民之句。
“獨臥花間復清夢。”
取《月下獨酌》之意。
“遲日游江畔,玉盞金尊醉春風,連道美酒送生涯。千日醉不醒,獨臥花間復清夢。”菀昭默念了一遍,感覺不太順。倘若千日醉不醒,改作愿醉不愿醒,估計會好點。
裴緒慢悠悠地說完了,“不善飲酒,先干為敬。”
飲妓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暫且饒你。”
她聽完裴緒所作的,就偷摸溜走了。反正那些王孫公子的游戲,與她無干。倒是那個蕭韶,從酒令開始就不見了。
反而是畫黛,從剛行令,她便守在一邊。
“畫黛,你可見到蕭韶?”
“您在說誰?”畫黛不知她所指誰,“名帖上無此人。”
菀昭淡淡地說:“估計是哥哥自作主張加上去的,難怪我不知道他。”
“剛有個清秀男子說去吹吹風,醒醒酒,不知道是不是您說的那個蕭韶?”畫黛說。
“一身深青袍的?”她問,
“是。”
那就是他沒錯了,整個宴席上沒幾人穿深青色。
“往哪邊去了?”
“他穿過門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到湖邊去了。”
“你先看著,有誰醉了,就扶到里間去,備好了醒酒湯。這些人都金貴的很,別出洋相教人責罵了。”也不忘叮囑她。“告訴流丹,他們帶的小廝也一一照顧好,支錢賞他們。”
話說的極快,顧不上繼續教她,菀昭就快步走到湖邊。
“我等你很久了。”
湖邊的男子專注喂魚,甚至不多看她一眼。他好像已經胸有成竹了。
“你,認識我?”菀昭猶猶豫豫地張口,隱隱約約猜測到他和那夜夢中的黑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是,我們還見過不止一次。”蕭韶把袋子里的魚食全都丟下去,湖里的魚從各處聚集起來,把食物四下分了。
“博士認識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