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瑨珩:“你的不甘心,不高興,所欠缺的不滿,所承受的委屈;從此刻開始,我都一點點還你好不好!”
樂菁嫻搖搖頭。
這些年這樣的深夜,等著阿姐回家。在她不值夜班的晚上,早就成了習慣。
她深吸一口氣,雙眼微腫,氤氳著一層水汽的眼睛里暗藏模糊。
用力眨了眨,一低頭。
眼淚直接落到地上,再抬頭,她笑了一下?!敖惴?,阿姐性子倔,這些年她心里有委屈,您多擔待點,別同她計較?!?
吸溜吸溜的聲音跟一把利劍似的,如無形嘲諷。
顧瑨珩知道她心里有氣,是啊,誰能沒怨呢?他愿意,愿意承擔她和他們的怒火。
樂菁嫻倔強的擦掉眼淚,故作沒心沒肺。
這幾年兩姐妹學會逞強的本事越來越強,只要她們愿意就能裝的毫無破綻。
“當然,我也知道,那些年你一直慣著她,讓她脾氣沒邊。從地獄到天堂只需要一秒,可拉下神壇的感覺卻耗了她好多年!”她稍往后退了一步,朝著顧瑨珩深鞠了一躬。
男人站在原地,腳下如生了根。
徒留半晌,也沒能緩過神來,腦海始終回蕩她臨走前丟下的那句。
“我知道,這些年你不是第一次見他,但這樣近在咫尺還是第一次吧!去看看他,他很乖,也很可愛?!?
六年來,治療期間,他被責令戒了煙。
從沒有哪一刻,心里百爪撓心。
煙癮重的,渾身上下跟蟲子啃噬一樣得難受。
他手指捻著嗓子的位置,轉(zhuǎn)身下樓給自己連連灌了好幾杯水讓自己徹底的平靜下來。
每一步上樓梯的重量都帶著無限期許,他雙拳緊握。面前的這一扇門,這幾步卻像耗盡了他半身的力氣。
手指搭在門把上,半天也沒動一下……
晨間。
日光攀升,窗外的陽光正盛,窗臺邊上偶爾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像無聲的伴奏。
床上的人緩緩轉(zhuǎn)醒,看著被褥上,透著窗簾用力折射進來的微光。
樂嶸戈抻著四肢,動了動。腳不自覺的抬了兩下,隨著高低,微光形成走位。
玩的不亦樂乎的人笑的跟個孩子一般,這些年除卻故作堅強,她還學會了苦中作樂。
躺在軟和的床上。
倏地,她腦袋埋進被子里。甕聲甕氣的吸溜了兩下,拱了拱身子,稍側(cè)著拉開了點縫隙。
看著那一縷強光,下意識抬手擋了擋。
果然,宿醉的力量很強大。
她緩緩適應,隨后又慢慢睜開眼睛。
熟悉的陳設,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
她拉著被褥,又滾了兩圈。
原來昨晚,還真是在做夢!
為什么,那個夢境能這樣熟悉又真實?
六年來,她幾乎就沒這樣沉沉睡過,睡得一點印象都沒有。
半掀開被子,蒙著的腦袋赫然暴露在空氣下。
她猛地搖搖頭:“唔!有點冷?!贝蛄藗€寒顫的姑娘默默把自己的小手給塞了回去。
“不對呀。我昨晚不是跟祖凝一起吃晚飯的嗎?”
“后來,好像還喝酒來著……”她蹙著眉,很用力的想:“喝完酒干嘛來著?我到底是怎么回來的?”
她不高興的垂著腦袋,雙手托著腮,自顧自的回憶。
“好像夢見了顧瑨珩,那觸感、那氣息、那聲音、那動作、好像他還哄我來著。”
重重地拍拍腦袋,“啊~怎么就想不起來了?現(xiàn)在夢境造的都這么真實嗎?”又躺回枕頭上的人,連人帶被子滾了好幾圈。
在床上,跟個無尾熊般。
腦袋滾到另半邊床,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
她探著手,慢慢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