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菁嫻:“一個女人可以做到什么樣的程度,算是賢惠?她認為她的阿姐算,有些退步,不止一步的距離那么簡單!”
定了會,她轉身。
笑看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親昵回應:“顧瑨珩,那天在這個病房你對我說,你舍不得在我面前發脾氣,也舍不得將病痛的折磨遷怒到我身上。”
頓了頓,哽咽的喉嚨里忖著點顫音。
酸澀感傾襲,她用力輕咳。默了好一會,紅著眼眶看他:“你記住,我今天把你的不舍得,都還你了。”
“從此,我們再不相欠了。顧瑨珩在這件事上,我永不欠你。”她帶有股決絕的氣勢。
半晌,戾氣盡消。聲音只剩下倦意:“你們聊吧,我先去收拾了。”
之后,無數個日日夜夜。
樂嶸戈經過他身旁,低聲呢喃的那句:“拜托了。”終究成了榆次北日夜寢食難安的證據。
而這一天。
兩個未問完的人,兩句未問完的話,兩次被打斷的經歷,注定要成今天的痛。
她想?如果當初他們各自沒有打斷,現在會是怎樣的結局?
他會不會為她留下,她會不會阻止他離開?
“顧瑨珩,如果我說,我后悔了。”
“你會不會站在我的面前,狹著怒意又不得不耐著性子的哄我。說:‘嶸戈,你那樣是不對的,我們是共產黨員。我們都有各自的使命和責任,那是我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沒有理由推諉。’知道嗎?我真的好想聽一句,好想好想。”
“可惜,現在已經沒人教我,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一個人的堅強,真的很難……”
無聲的哭泣最像控訴,靜謐的環境最像折磨。
恬靜的燈光下,最后只看見一個背影蜷曲。和那細碎的哭聲,影影綽綽。
有關于那一天,其實誰也不知道。
在樂嶸戈和榆次北相繼出了病房之后,有個姑娘帶著一個人從少女到少婦的所有嬌羞與心事而來。
那份相思賦予誰,她們起初都以為,時間會知道。
后來時光知道了這份真情,也讓無端寄淡落入這個刻骨的相思中無處遁尋。
“姐夫,我方便進來嗎?”樂菁嫻一身白大褂,發尾齊肩。
頭繩淺淺扎著,恬靜大方的站在不遠處朝著顧瑨珩笑。
有一種預感,她這份不輕不重的分量會讓顧瑨珩這個人這一生都愧疚難安。
“進來吧!你都知道了。”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樂菁嫻步履輕盈,笑意盈盈走了過來。
“知道什么?姐夫覺得我會知道些什么呢?”
顧瑨珩不想瞞她,看著她成天成天的來回跑,看著她臉上逐漸消失的笑容,看著她幾個月眉目不展的模樣。
除了巨大的失落與難受,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些什么?
娶她,不是為了讓她跟著自己受苦受累。
“菁菁,你會替我瞞著你姐嗎?我知道我的病在這看不了了,我不想再繼續拖累你姐。”男人無力的說。
“是,你不想拖累,所以你選擇讓榆醫生告訴我姐,你一切恢復。可你又怎么知道你離開了,她就會好過,她就能好過。”
“夫妻一場,姐夫你真的太不了解你的枕邊人。”樂菁嫻沒有詰難。
溫柔刀,刀刀見血。
男人支撐身體強迫自己坐直,這是一個男人如今唯一的尊嚴!
早秋的天跟夏日一樣,窗臺外的陽光乍烈得很。
火紅的光照在被褥上,金燦燦的。看著就像生命鮮活的顏色,熱火朝天。
這樣的日子是該在訓練場里揮灑汗水,或者在家里不忙時陪陪她。
刷刷劇,聊聊天,過過這個年紀的夫妻應該享受的靜謐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