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天,老王的話語又少的可憐起來,把沉默是金詮釋的特別到位。
除了安排我定時用餐、定時大小便之外,她還干了一件大事,就是給我洗澡。
這位護工大姐真的是無可挑剔了。有她在,我逃離了變成酸臭人的可能性。
我也隨她安排、極度配合,能把我洗干凈就是件最大的獎賞了。沒辦法,在這塵世間存在,就是活這副軀體。
江南盡管不喜歡老王的存在,但是她做的飯菜總是充滿了回憶感,令他心生疑惑卻也說不出不好。
李老師每天忙著往外跑,吃了一兩次老王做的飯菜,忍不住追問她是跟誰學的,她也就回了兩個字“自己”。
李老師也不喜歡她,但是她把我護理的無可挑剔,讓誰都說不出來個不好。
而且,她只聽我的,而我也從來不說好或不好,一直都是默許她做任何事情,還非常的配合。
逐漸的,在這個家里她跟我擰成了一股繩,越來越默契投緣。在她的精心照顧下,我恢復的非常快。
她那獨樹一幟的按摩手法每一次江南見了都橫眉冷對,可是她卻置若罔聞、我行我素。
好幾次江南問我“疼嗎?”,我咬著牙說“舒服”。其實我也沒說謊,按摩這件事就是痛并快樂著。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有了老王的存在,我倒也沒那么抑郁無聊。
這期間來我家探訪的人,不曾間斷過,但是每一次老王都能夠很體面的快速送客。
我的左胳膊傷的最重,恢復的也是最慢。在兩條腿都能夠走路的時候,左胳膊還不能夠用力。
在老王發現我開始進行鍛煉的那個時刻,我們之間的默契開始出現了問題。
她把我狠狠的做了一頓,這也打破了她在白天惜字如金的慣例。
她的惜字如金不是不善言談,而是不屑多語。
盡管她在這里做的是護理我的工作,但是這個人骨子里的高傲是渾然天成的。
優秀的人,在哪里都能混的風生水起,這是努力的結果。
我被訓卻也無話可辯,通過這次江南跟老王總算是找到了相同的立場。
對于老王在這個家里已經待到了第三個月,江南也早就懶得動心思趕她走了。
只是那道螞蟻上樹的菜,一直讓他耿耿于懷,為這道菜耿耿于懷的當然還有我,可是我不著急弄清楚來龍去脈。
老王出現在我的身邊絕非偶然,但是也不值得大驚小怪。我的人生還能糟糕到什么地步呢?
在我出院在家療養的這兩個多月里,江南一直按時上下班,時間咬的死死地。
即使有手術耽擱,也會發視頻報備。這個男人,看上去好像真的坐到了他說的以后只守著我一個似的。
而我知道,他只不過是在等著我養好身體。但是有護工打地鋪陪著我,分房睡這事就一直持續著。
很多次到了晚上臨睡前,老王大姐都會主動跟我聊天,我就只是盡量配合著。
余則成說她喜歡蘇末的書,但是我卻沒見到她翻閱那本蘇末親筆簽名的書籍。
她也沒有主動跟我聊到過蘇末,偶爾我會提到蘇末,她也不會再多問一句。
余則成說她是蘇末的粉絲,這個說法在我看來就是個幌子,她似乎更感興趣的是我的事情。
甚至還會針對性的詢問我某場具體賽事。尤其是我最后打輸了的那場,她問了好幾次,因為我每一次都沒有回答她。
她問我“那次你打輸了,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說話,她就沒有再多問,應該是知道我不想回答。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傷口,每道傷口都不要時不時的去扒開查看,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會重新被撕裂的。
沒人能阻擋我運動鍛煉,就算是朝夕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