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蕭和黑龍跟著濃妝婦女走進禮都鎮,晚風中街道刮起塵土讓人睜不開眼。凌亂街道兩旁緊鎖房屋隨處可見,點了燈的寥寥無幾。一路過去少見稀拉幾人,還都是老弱縛雞之人,更別提青年壯士。
婦女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黑龍和穆蕭邊走邊瀏覽著禮都。走了幾百米后,婦女拐進一個小巷,推開一扇滿目瘡痍的木門,回頭笑道:“兩位公子,就是這了。”
說話間,婦女臉色略微尷尬,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客棧,只不過是一間老宅院,除了一條不足米寬的小道打掃得還算干凈,其他一切像極了一個廢棄院落。三四丈寬的院落中央,一口古井長滿青苔,邊上的木桶沿口已經腐爛不成樣子。
吱嗄......
木門打開發出讓人酸楚的聲音,婦女生怕木門反彈回來,走進去前還特意用力多推兩下,隨腳挪來旁邊木頭疙瘩在門下塞住。確定穩住后才轉身笑道:“兩位公子,進來吧.”
“大嬸,這就是你說的客棧?”黑龍臉色有些黑了下來,眼前的一切,有哪一樣像個客棧?
婦女將手里的牌子丟到一堆柴火上面,搖頭苦嘆:“如今這鎮上哪還有什么客棧啊,都是我們這些留守的女人為了生計,想出來的招數罷了。”
呼......
婦女點上油燈,提起燈往屋里走去。在昏暗燈光下,她的聲音再次傳來:“今夜就委屈兩位住這一宿,房錢,看著給就行。”
說完,婦女將油燈掛在一根大腿這么大的柱子上,邁步往回走。此刻她已然沒有在鎮頭吹捧的那般激動,更多的是一種落魄。看到黑龍和穆蕭依舊站在門口不動,她再次開口道:“我就住隔壁,家里也沒有其他人,有事叫我就行。”
“大嬸......"
“好,多謝!”穆蕭攔住還要說話的黑龍,微笑對著婦女點頭。他心中變得好奇起來,這是鎮上雖然看起來蕭條,但以往的繁華依舊留下一些痕跡,這個小鎮絕對不是那么普通。恐怕別處所謂的客棧,和這里條件一般無二吧,就不用跑來跑去再找。
婦女走到門口,穆蕭猶豫問道:“大嬸,貴姓?可否給我們弄點吃的?”
“好,叫我劉嬸就好。你們先坐一會。”
婦女說著,往院頭的伙房走去,穆蕭和黑龍在屋里來回踱步,兩人都在猜測著禮都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一個青壯年的男人都沒有看到?
滋啦!
伙房一聲潮響,再過一會雞蛋香味傳來,穆蕭看著黑龍說道:“看看這個環境,還能有雞蛋吃,應該算是不錯的伙食了。”
“可能吧!模糊記得好多年前,這里也是往來商客的驛站,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總覺得印象中禮都并非如此落敗。”黑龍看著外面此時已經暗下的夜色,泛起一絲回憶。
穆蕭奇怪看著他訝異:“你來過?”
“好多年以前了,不說了,想想都是淚。”黑龍擺手苦笑,拉開旁邊一張凳子,拍去上面灰塵坐下。
黑龍的來歷,倒是沒有好好聽說過。前些日子的事情太多,倒是沒有太留意。如今正好一路同行,不怕沒時間好好盤問,穆蕭微瞇眼睛看著黑龍。剛坐下的黑龍抬頭一看,古怪問道:“你看著我干嘛?還色瞇瞇的。”
篤篤!
正巧厚厚門板上響起兩聲敲打,劉嬸端著盤子站在門口。敲過門后走了進來,將盤子放在一張四腳不齊的桌子上,找來一片木屑墊住桌腳,用那雙有些粗糙的手在桌面按了按。
“家里也沒什么東西,兩位就將就一下,不收錢!”
劉嬸指著盤里兩個煎蛋,咽下口水笑道。這是她家里僅剩的兩個雞蛋,自從丈夫和兒子走后,一個人活得越來越艱難,上頓不接下頓的日子已經過了好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