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
“郡里知情了?”
接過靜女端來的茶水,趙虞笑著問荀異道:“相信督郵此番前來,恐怕也是奉了李郡守的命令吧?這可有點神速啊……可以告訴我郡里是如何得知的么?”
荀異也不隱瞞,看了一眼正幫他續茶水的靜女,低聲說道:“是楊定,他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到郡里,郡守大人知情后便將當時還在昆陽縣觀望事態的在下叫回了許昌,當面訓斥了一頓……”
“哦?”趙虞微微一愣,轉念一想后就頓時明白過來,笑著說道:“我就說那楊定這幾日為何拖延時間,原來是在等著潁川郡里出面,哈,這家伙也是狡猾,不愿為劉、王二人承擔責任……”
“你別說他。”荀異瞪了一眼趙虞,帶著幾分冷笑說道:“若非是楊定那那封信,荀某此時還蒙在鼓里,不知周首領干出如此大事!……周首領實在是厲害啊,敢常人所不敢!佩服!佩服!”
趙虞被荀異這陰陽怪氣的話逗笑了。
可能是二人已經熟絡的關系,他一點也不覺得荀異的話有什么刺耳,他笑著說道:“督郵莫要挖苦周某了,此事前因來由,督郵一清二楚。那楊定是我招惹的么?不是。自當日督郵將王尚德將軍的警告轉告于我之后,周某便逐漸約束寨里弟兄下山搶掠葉縣商賈的商隊,只不過寨里弟兄眾多,昆陽的兄弟會那邊又需要花錢雇人,暫時無法供養山寨……寨里這么多人,總不能喝西北風吧?……不管怎樣,當日既然答應了督郵,那我周虎肯定會照辦,只是時限需要放寬一些。可即便如此,卻依舊招惹來了那楊定,先是五縣官兵會盟,圍剿我黑虎寨,隨后又請來數千名潁川郡兵,山寨里就那么點人,若不想些別的辦法,那豈不是坐以待斃?”
“……”荀異靜靜地看著趙虞。
誠然,雖然對周虎做出‘擄縣令、燒衙門’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感到極為憤慨與失望,但在理性方面,他也明白周虎這次確實是逼不得已——這也是他對楊定等人表現出淡淡敵意的原因。
在平復了一下情緒后,他壓低聲音說道:“最可恨的是,你派人擄走兩縣縣令不算,居然還叫人放火焚燒縣衙?!……擄人就擄人,你放火燒衙門做什么?怕自己罪名不夠重?”
趙虞聽得不禁莞爾,笑著說道:“這種話可不應該出自郡官之口啊。”
“……”荀異一言不發,冷冷看著趙虞,仿佛在等他解釋。
見此,趙虞無奈攤了攤手,解釋道:“好吧好吧。……擄人,是為了逼楊定就范,令他顧忌德望、投鼠忌器;燒衙,是為了表明我等‘不惜魚死網破’的決心。”
荀異點點頭,冷笑著評價道:“好啊,這一把火,將你黑虎賊徹底燒到了官府與朝廷的不赦之列,可喜可賀。”
趙虞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攤攤手無奈說道:“我知道督郵對周某大為不滿,但事已至此,督郵再怪我亦無濟于事,更何況此事也并非由我惹起……還是說說督郵的來意吧,或許事情有什么轉機?”
“哼。”荀異冷笑一聲說道:“轉機?你以為還有什么轉機?郡守大人此番派我前來,就是為了策說你釋放劉、王兩位縣令以及其家眷,還有汝南縣的縣丞裴綏……”
趙虞微微點點頭,問道:“那么條件呢?”
聽到條件二字,荀異的目光飄忽了一下,竟沒有立刻回答。
見此,趙虞明顯感覺出有點不對勁,試探道:“督郵?”
只見荀異掙扎了一番,伸手端起了靜女為他續添的茶水,在喝了一口后,低著頭平靜說道:“關于條件,來時潁川大人授意過我,可以……任由你開……”
趙虞愣了一下,旋即立刻明白過來。
可以任由他開的條件,從某種意義上就意味著,潁川郡守李旻根本就沒打算履行。
荀異能把這個訊息透露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