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門走入主屋時,趙虞笑著對張季說道。
然而張季卻笑不出來,他看著狹小的院子,只感覺有一股悲愴涌上心頭。
他魯陽趙氏的二公子,幾時住過如此狹小的宅子?
他語氣委婉地說道:“二公子為何如此苛刻對待自己?”
“啊?”趙虞一時沒明白過來。
見此,張季便指了指這狹小的宅子。
沒想到,從旁靜女卻抱怨道:“張大哥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就這樣的宅子,我每日亦收拾地很辛苦呢。”
『……』
被嗆了一句的張季表情古怪地看向靜女。
“好了。”
趙虞笑著拍了拍靜女的后背,催促道:“去弄幾個菜,我與張季再聊聊。”
“嗯。”
靜女點點頭,這才轉(zhuǎn)身朝庖廚的方向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張季忍不住對趙虞說道:“靜女……簡直是判若兩人。”
在他的印象中,靜女是一個十分乖巧、溫順的小丫頭,絕不會像方才那樣抱怨——雖然他也知道她并無惡意。
“你指的是她的脾氣么?”
趙虞笑著將張季請入了屋內(nèi),沒有否認張季的疑惑。
的確,相比較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如今的靜女已變得愈發(fā)堅強。
甚至于,或有可能是受到他的影響,靜女有時候舉手投足,也隱隱仿佛有他的影子。
不過趙虞并不介意,畢竟是女主人嘛,怎能沒有些手段呢?
將張季請入了屋內(nèi),趙虞取來了紙張與筆墨,將其擺放在桌上,對張季說道:“趁著靜女還在做飯,你再向我說說當前的局勢。……尤其是義師已打下的地盤。”
“是。”
張季抱了抱拳,從趙虞手中接過毛筆,一邊在紙上描繪,一邊向這位二公子解釋。
“……荊楚義師,聽說去年已拿下了南郡,目前正與南陽的王尚德廝殺于宛南……江中義師這邊,江中義師大致可分三部,關(guān)朔麾下的長沙義師,陳勖麾下的江夏義師,以及程周麾下的豫章義師。關(guān)朔、陳勖二人我就不多說了,想來公子比我更清楚,至于程周的豫章義師,這股義師如今正慢慢倒向我江東……”
趙虞輕笑道:“趙璋胃口不小啊。”
“是公羊先生的建議。”張季笑了笑說道:“江東終歸還是弱了些,若能吸收其他義師為己用,自然是最好不過。”
“唔。”
趙虞點點頭,并沒有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
因為他也明白,趙璋、公羊先生等人所在的江東義師,他與天下其他義師是不同的,說難聽點,公羊先生不過是借了‘義師’一張虎皮罷了,剝除這層虎皮,江東義師就是一股他趙氏用來復仇的勢力。
而在復仇之余,趙虞觀那位公羊先生的戰(zhàn)略安排,仿佛也有著與晉國‘裂土而治’,甚至是‘取代晉國’的意思。
『反正要叛亂,那就做個徹底。……是這個意思么?』
趙虞表情古怪地搖了搖頭,忽然意識到當初那位迂腐而頑固的公羊先生,實則也是一個‘狠人’。
就在趙虞暗自嘀咕之時,張季已在那張紙上描繪好了當前天下各股重要勢力的分布圖。
不得不說,他著實不擅長丹青,畫技稀爛,但趙虞還是通過他所繪的地圖,對當今天下的局勢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據(jù)張季的介紹與解釋,整個大江以南,目前都是‘新楚國’的國土,聽命于荊楚的楚王——至少在名義上是這樣。
在此基礎上,去年各路義師率軍北進,已前后攻陷南郡、江夏、汝南、九江、廬江等郡,再加上江東義師控制的下邳、沛、廣陵、彭城,整個義師勢力,可謂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二分之一的天下。
但仔細來分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