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趙虞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時,他發現靜女還在睡。
確切地說,是在裝睡。
她那微微顫抖的睫毛,以及逐漸變紅的臉龐,趙虞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也不怪靜女,畢竟每日基本上都是她醒得早,可她又沒事做,于是她索性就繼續躺在草鋪上,靜靜看著當時尚在沉睡的趙虞,遐想連篇。
畢竟二人的關系確實有點特殊。
每次到趙虞露出種種即將蘇醒的跡象時,靜女每每會慌張地閉上眼睛,避免四目交接時的尷尬。
說真的,那種能讓靜女連耳根都變得通紅的尷尬,一次就足以讓她記憶猶新。
“別裝了,起來了。”
捏了捏靜女的鼻子,趙虞率先翻身下了床榻,站在平地上伸了一個懶腰。
此時他身背后,靜女一臉懵懂地坐起在床榻上,伸手揉著眼睛,就仿佛剛剛蘇醒卻尚未清醒的樣子。
不過看她偷偷瞥向趙虞時的清澈目光,以及她臉上那仿佛小黃鼠狼偷到了雞仔般的狡黠笑容,還是暴露了她早就已經蘇醒的事實。
“怎么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靜女的異狀,趙虞困惑地轉過去時,卻見靜女憋著笑低下頭。
有所意識的趙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嘴巴左側的臉、包括下巴處黏糊糊的。
看著趙虞一臉無語地用袖口擦去嘴側臉龐上的口水,靜女忍俊不禁。
她今日又看到了趙虞趴著睡流口水的樣子,憋地很辛苦才沒把這位少主吵醒。
片刻后,徐奮過來敲門,開始了趙虞與靜女今日的晨練。
盡管從伙房搬到這邊,甚至于成為了楊通的左膀右臂,但趙虞與靜女每日清晨依舊堅持鍛煉習武,直到楊通醒來后派人召喚趙虞。
若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二人從未間斷。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趙虞與靜女還住在伙房那邊時,寨里的山賊瞧見他倆一本正經地在那習武,大多回報以帶有嘲弄與戲虐的嘲笑,可如今,基本上已沒有楊通手底下的山賊敢嘲笑他們,陳陌手底下的劉屠等人也不會,最多就是朝地上吐一口唾沫,不管趙虞是否看到。
順便一提,當得知趙虞有意習武時,楊通手底下有不少山賊自告奮勇地想要幫助,借此拉近與趙虞的關系,包括楊通手下的猛夫牛橫。
只可惜,這幫人性格懶散,堅持不了幾日,就像牛橫,只教了趙虞兩天,第三天就起不來了。
也是,你不能指望一群山賊每日像軍卒那樣卯時前就起來,資格越老的山賊,愈發如此。
不單單是黑虎寨,其余九寨的山賊也是如此。
不過這幾日還好,畢竟山下的官兵還未撤退,當趙虞與靜女起身的前后,營寨里逐漸也鬧騰起來,不少山賊聚集在山寨前那片空地上,一邊眺望山下的官兵營寨,一邊等著伙房給他們準備早飯。
不知過了多久,山寨外忽然響起一陣歡呼。
“撤退了!官兵撤退了!”
“啊哈!這些該死的官兵怕了!……這些家伙總算是領教了咱們的厲害!”
“官兵撤退咯!官兵撤退咯!”
正在習武的趙虞與靜女二人,包括教授他倆的徐奮,轉頭便看到許多山寨涌入寨內,大喊大叫,振臂歡呼。
“官兵撤退了?”徐奮精神一振,然而待他轉頭看向趙虞時,卻發現趙虞面色異常平靜。
他驚訝問道“虎子,官兵撤退了,你不高興么?”
“啊?哦。”
趙虞愣了愣,旋即臉上露出幾許笑容“當然高興,我沒反應過來。”
事實上,他當然不是沒反應過來,他只是對此毫不意外而已。
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