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老船工一腳將門踢開,迅速閃向一邊,確認沒有什么東西射出來,里邊安全之后。
他才慢慢的探出頭來,小心的向屋內看去。
按理說,有人行兇,現在早就已經跑遠。
誰知,視線之中,屋內背著門就大咧咧的站著一個人,好像就不曾察覺到有人進門一樣。
這可不是沒察覺到,而是有恃無恐!
“你縱橫馳騁運河多年,對手越來越少,膽子卻是越來越小了。”
只見那個背影也不轉身,就那樣說著,字里行間絲毫不將老船工放在眼里。
老船工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踏進房門。
決定的那瞬間,似乎就確定了結局。
“你說你追查什么不好,偏偏追查此事,這不是你能追查的起的啊?!?
黑影幽幽的說到。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們一般,吃著鍋里,看著碗里?!?
老船工回他一句。
那人緩緩轉過來,一張面孔算是老態(tài)縱橫,但是臉上卻是半點胡須都不曾有,甚至于顯得十分白皙。
真是一種難以令人接受的樣子。
而且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仍舊是一副太監(jiān)嗓子。
“怎得,各為其主,在正常不過。你當時要效忠的主人,現在已經在西山別院乘涼聽風了。倒是你,還在這臟污之處,只怕最終都會腐爛在此地?!?
“我怎樣,就不需你操心了,反正你近日來,也沒有什么好心。”老船工凝神戒備,防止對方有何動作。
“曾經咱們也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為何如今到了這步田地?”白面老者一副回憶從前的模樣。
“虧你還好意思說,當時可都是發(fā)誓要效忠大明,你們倒好,豬油蒙心,竟然一絲絲偏離主要人物,甚至最后站到對面?!崩洗τ谒f的話十分不齒。
那人瞇縫著眼睛說,“偏離的不見得是我們,或許是皇帝。賣命也要有前途享受不是,可惜了,當他決定砍掉我們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最終的結局。”
“你們說的天花濫墜,卻無法遮掩真相。當時是什么情況,在你們的慫恿下,東廠之人都不再害怕皇權!沒有了害怕的東西,是一件更加令人可怕的事情。”
心理沒有畏懼,做任何事情都會沒有恐懼,有時候是好事,但是更多的時候,只會成為沒有底線之人。
面前白面無胡須的老者,并不是普通人,當年他是東廠的得力干將,也就是老船工的搭檔之一。
可惜啊,隨著時間的流逝,也伴隨著人生經歷的變化,最終他們走到了相反的一面。
“老吳,你這些年退步了?!卑酌胬险邔洗ふf到。
“那又怎樣,對付你還不成問題!”
老船工說著,同時,他腳下不停,也在向屋里游走。
“你總是高估自己,以前吃那么多虧,直到現在都不改。上頭和你說過多少次,讓你找一些幫手,起碼發(fā)展幾個手下,可惜啊,你都沒有聽到耳朵里。”
“那又怎樣,運河碼頭還不都在掌控之中!”
白面老者冷笑道,“算了吧,那是過去,馬上就不是了,說你托大,你還不承認。方才的瞬間,你有跑掉的機會,為何最終放棄?!?
“跑掉?說笑了,這是我的地頭,就算是跑,我又能跑到何處?不過么,你是真狠的沒有人性。老銀匠好歹也是同事多年的老熟人了,你就這么將他殺了,以后泉下有知,該如何相處?”
老船工的提問,并沒有達到擊中靈魂的效果。
“老銀匠,哈哈哈,或許你不信,是他央求我將他殺死,不信你到了那邊可以問問他!”